菲比猛得停住腳步,花無月慣性之下,一胳膊掛在她肩上,捂住兩眼的手鬆開了,時機剛好,“到了,就是這兒。”
眼前佇立的建築物是夜家的那棟玻璃暖房,菲比木然空洞地盯著眼前的景物,花無月那段郎情妾意的言論讓她心情糟糕透頂,她很想甩掉身邊的人到一個無人的地方發泄掉胸中的鬱結之氣。
身後的人一點沒能體會她的心情,還在把她往裏推,“進去吧。”
“進去幹嘛?”菲比還在慪氣,抖了抖肩膀想甩掉花無月的手。
花無月黏住她不放,擁著她就往裏帶,“不是說給你看樣東西嗎?”
“你想讓我看什麼?我在夜家住過段時日,早就來過這裏,該看的也都看過了。”菲比皺著眉,不情不願得挪動腳步。
“我給你看的東西你肯定沒見過。”
花無月拉著菲比的手大步往裏走,菲比繃著臉任他把她領到花房深處。
花無月的那番言論是讓她燥鬱難堪,偏偏她又不能跟花無月解釋她跟夜靖誠的關係,隻能暗自運氣,自己把這股鬱結之氣消化了。
玻璃花房很大,越往裏走種植的樹木越高大,頗有熱帶雨林的味道,夜家建這麼個植物園所費一定不少,來過這裏的人都會有這種感慨的。
“這邊,到了。”花無月把菲比領到花房深處,在一處茂盛的枝葉間尋找,“找到了,快看,結了一個花苞!”他聲音聽起來很興奮,菲比禁不住好奇也鑽進去看。
一株很不起眼的小草,上麵開了一朵粉藍色的花蕾,小小的花骨朵兒蜷在那裏跟它附近的高大植被比起來,真的是會被忽略的存在。
“這個...不會是你種的吧?”不然他何至於這麼興奮。
“嗯嗯,上次我來的時候種的。”
“怎麼種在這裏,你又不常來?”
“因為這種花要恒溫20度才能開花,冷了熱了都不行,還要控製濕度,總之一堆注意事項才能開出花來。我是討厭來這裏,可我知道你肯定會來,我種這棵花就是為你,所以就種到這裏來了。”
花無月蹲在那株花旁邊,看得無比虔誠。菲比不禁動容,剛才的鬱悶一掃而空,跟著也一起蹲過去,認真查看那棵不起眼的植物,“這花有什麼特別的嗎?”
“你想知道嗎?晚上再告訴你。”花無月神秘兮兮得對她眨眼。
菲比撇撇嘴角,“別到時候就一朵喇叭花。”
“喇叭花是長這樣的嗎?你沒見過喇叭花啊?”花無月氣憤得捶她肩膀,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菲比笑哈哈,裝模作樣地躲閃,眼角瞥見一抹人影一閃而過,她立刻大聲質問,“誰在那裏?”
花無月騰得站起身,定睛朝她注視的方向看去,帶著緊張感問道,“是誰?”
什麼都沒有,兩人又看了一會兒,花無月扭頭,“是不是看花眼了?你看到什麼了?”
菲比皺眉不語,糟糕的感覺又回來了。
“菲比開飯了,你在哪兒?”初夏在庭院裏叫喚。
“我在這兒。”菲比和花無月一前一後走過來,兩人臉上的表情都不太明朗。
初夏先是一愣,沒想到會看見花無月,他雖年少,但現在媒體的力量無所不在,他多少知道花無月在夜家的位置。
“無月爺爺?你...來了。”
他本來後半句是 “你怎麼來了”,想想不妥,立馬改了說辭,花無月眼風一掃而過,一句話沒有,越過他直接進了屋。
遭到冷遇,初夏不高興,咕咕噥噥,“拽什麼拽,又沒人歡迎他。”
“你說什麼?”
菲比停下腳步,瞪著初夏,初夏往後瑟縮,聲音更輕得囁嚅,“家裏人不喜歡他,又不是我的錯。”
“家裏人不喜歡他,那是他的錯?”
“家裏人都不喜歡他,肯定有他的錯。”初夏也有自己的邏輯,強調“都”不喜歡他,那肯定有花無月本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