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靖誠愣了一愣,他媽這話說的極刻薄,且不說演戲的怎麼就下賤了,他們家裏還有一個就從事這一行的呢。想想平時他媽對待花無月的態度,他媽這麼不待見演戲的,不會就是因為二叔吧?
他審視的目光一溜一溜照著郝恩賢,郝恩賢趕緊穩住心神,“你下午去公司嗎?不去的話就在家裏休息休息,好好養養神。”
“等一會兒我就去公司,有點事要做。”
郝恩賢點點頭,餐桌上一時沉悶。到他離開為止,夜槿心和他媽再沒有交談過。
他媽怎麼對演員這麼反感?就算當年爆出爺爺私生子的事,因為奶奶早年就過世了,連新聞媒體都頂多調侃一句寶刀未老,並沒有把這事寫成一樁醜聞報道。雖說當時夜家也是暗中操作了,不論過程還是解決都還算平穩。二叔的媽媽當年也沒有做出太極端的行為,夜家承認二叔後她就安安分分了。
作為兒媳的郝恩賢沒理由對公公的私生活這麼抵觸啊?難道是不甘心無端冒出一個人來分夜家的家產?作為大家族的繼承人,夜靖誠也隻能這麼理解他媽的行為了。不過他覺得他媽完全不用太在意這個,以爺爺平日裏對待二叔的態度,將來二叔分得的家產估計不會很多,他是根本不在意的。或許哪天該找個時間跟他媽談談,讓她不要這麼抵觸二叔。
進到公司的時候,夜槿連剛從外麵回來,身後跟著程賀清,另幾個助理,每個人手裏一大包文件。
夜槿連把他叫到自己辦公室,開門見山,“這次跟俄國人合作的項目基本已經敲定了,我上個月進京的時候跟俄方代表達成的初步協議,政府也已過目並且認可了。過幾天俄方代表會到公司來達成最終協議,到時候你參加一下。”
“能源管道建設是個耗資巨大的項目,資金上不知道能不能及時到位,這對我們公司的運營有很大影響。”
“這一塊就是接下來要談的重點,我的意思是階段性給付工程款,俄方那邊不同意。”
“他們想怎麼付?”
“分兩次,工程中間一次,竣工一次。”
“那怎麼行,這個項目預算工期十年,照這麼算,我們先期投入至少五年才能回本,就算有政府支持,這麼龐大的資金投入,到時候能不能順利結清還說不定,公司資金鏈吃緊,我們會很被動。上麵有什麼指示嗎?”
政府支持的項目對任何一個公司都是極大的誘惑。因為有政府作保,公司承建的保證金這一塊就減輕公司很多壓力。但承建政府項目有一點不好,任何決定都要受牽製,夜槿連皺眉,“上麵讓我們盡可能跟對方達成協議,言下之意就是要我們讓步。”
“那也總得有個限度。”
夜槿連點點頭,“上邊的意思是分三次,三年結算一次,最後一次性到位。”
如果是這樣,還有談的餘地。
剛踏進夜家大宅的門,菲比就聽見內室傳來玻璃製品碎裂的聲音,緊接著是傭人小彤哀求的聲音:“兩位表少爺,你們坐下來好好玩吧,別再亂動廳裏的東西了,打碎了主人喜愛的東西,我們可不好做人了。”
“我們……”兩個變聲期的鴨子嗓在裏麵嘎嘎嘎的叫喚一通,菲比沒仔細聽,問侍立在旁的閩嬸:“怎麼回事?家裏來客人了?”
“是太太娘家表妹的兩個兒子,說是過來玩幾天。”閩嬸湊在菲比耳邊輕聲回到。
兩個男孩一前一後打打鬧鬧從客廳跑出來,年紀略比初夏大一點,菲比又問,“經常來的嗎?”
“以前常來,實在太吵,老太爺不喜歡。去年過年時,把老太爺收藏的一隻古董花瓶打破了,老爺子氣得年夜飯都沒吃,從此就沒再來過了。這會子不知吹了什麼風,又來了,但願別再鬧出什麼幺蛾子來才好。”閩嬸搖搖頭向廚房走去,準備給主人家開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