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恩賢更緊張,緊緊看著他,“怎麼住到那兒去?幹嘛不回來住?”
西鳳路那套公寓是夜靖誠的私宅,住進那裏頗有一種關係不言自明的意思。
夜靖誠解釋,“昨晚二叔狀態不好,菲比不放心我就跟她一起把他送回了家。回來就很晚了,若到這裏來勢必影響大家休息。剛好路過西鳳路,想著菲比為救二叔跳進海裏後身體就不舒服,那公寓離醫院近,我就讓她住了那裏,方便隨時叫醫生。”
昨晚夜靖誠是回大宅住的,兩人並沒有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嫌疑,他這麼解釋倒也說得通。
郝恩賢還是不放心,女性的直覺讓她對菲比很抵觸,於是存了惡意說道:“我以為菲比小姐住在花無月家了。”
“送他回家後就出來了。”既然夜靖誠前話在那裏,菲比就配合他的說辭了。
“菲比小姐跟無月關係很親密?”夜瑾連問這話的時候,一眼不錯盯著她,想看她有沒有撒謊。
菲比沒什麼好撒謊的,就是不耐煩,“還好,是朋友。”
“可以為你花一千萬的朋友?”
夜瑾連的目光過於直接,菲比覺得嘴裏的食物索然無味,不免生出一腔子的惱恨。這算什麼?古時的鴻門宴也不過如此吧!
這家人也真是夠了,又不是真的關心花無月,在這裏拷問她,是擔心她跟花無月有什麼非正常的關係讓家族蒙羞嗎?果真如此,這家人還真不把別人的感受放在眼裏,實在自私的可以啊!
菲比默了好一會兒沒答話,夜靖誠提著筷子正要開口幫她解圍。她眸光一轉,來了一句,“因為花無月欠我的。”
“他欠你什麼?”夜瑾心追問。
“一條命。”
“你做了什麼無月爺爺要欠你一條命?”初夏暫時放下心裏的怨恨,對這個說辭很驚訝。
大家是想起花無月當初確有說過菲比救過他的命,具體情況花無月並沒有解釋。於是,菲比就把楓林鎮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菲比,將來我有錢了,我也買任何你想要的東西,因為我也欠你一條命。”
少年的心純潔無瑕,菲比憐愛得撫摸著他的頭。這溫情的一幕看在各人眼中卻是另一番滋味。
夜槿心嗤之以鼻,“拿自己對他人的恩情向別人索要回報,這種行為可不高尚。”
菲比一笑置之,“確實我也不是高尚之人。”在她的意識裏,行為不是用言語可以定論的。
“既然菲比小姐願意拿金錢交易這種行為,那我們也和菲比小姐清算一下好了。”
“爺爺,您要和菲比清算什麼?”
“小孩子不要插手大人的事。”夜瑾心輕斥道。
“別人的事我不管,菲比的事我就要管。”初夏有點激動,菲比按住他的手臂。
“爸,小智是我的兒子,他和菲比的事交由我來處理。”
既然兒子這麼說了,夜槿連也不好再插手了,默默應允。
晚餐吃得前所未有的沉悶,菲比胃不舒服極了,就在院子裏繞圈圈消食。
夜宗明也出來散步,跟她不期而遇,兩人在院子小徑上慢慢溜步。
“你對夜家有大恩。”
夜宗明很是誠懇,一個人越是上了年紀,會越發覺得生命珍貴。初夏還是夜家唯一的曾孫,更是得到他的珍視,夜宗明的感激之情不言而喻。
菲比很淡然,“也是機緣巧合,遇到小智那年,我遭遇了人生最慘痛的挫折,心灰意冷,幾乎可以說是了無生趣。如果沒有遇見他,也許就沒有現在的我了。”
抬頭朝星空深吸一口氣,“太爺爺,我從來都沒有以夜家的恩人自居。我之所以在這裏,是因為與那孩子的牽絆讓我一時放不開手,不過,您放心,我也不再是5年前的我了,現在的我雖還不成熟,也能坦然麵對人生的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