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的街角處,一點星火明明滅滅,菲比凝神注視了好久,隻看出一個人形的輪廓來。
手表的指針指到4點50分,這樣的時刻除了她還有誰會在街頭流連?
帶著職業的敏感,菲比慢慢靠近那人,留意觀察簡略得分析了一下這個人。
這是一個看上去40歲上下的男人,滋生的胡渣讓他看著顯老,實際年齡應該要年輕一點。
一件軍綠色的薄風衣,裏麵的襯衫打著領帶,是一個會注重儀表的人。
明滅的星火是他在吸煙,昏黃的路燈下略顯疲憊的臉,臉色蒼白,眉頭緊皺,是什麼事讓他心事重重徹夜未眠?
菲比觀察人的時候,那人也同時打量著她,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看不出情緒,這是一雙經過世事洗禮的眼。是個不能招惹的人呐。
夜靖誠看著菲比從眼前跑過,女孩相當年輕,柔軟的短發輕盈得覆在額前,更顯幾分嬌嫩。燈光昏暗,抬首的瞬間,一抹幽藍的光從她的雙眸間溢出,夜靖誠追著她的背影看。
深深吸了一口氣,平複自己煩躁的情緒,再次掏出手機。
菲比在街道盡頭轉了個彎,折回來時正好聽見他在跟人通電話。
“那你的意思是讓我在這裏等到8點,找個人來修車都辦不好,我留著你幹什麼?”
沒等對方再解釋,夜靖誠就切斷了電話,手機顯示現在5點25分,離8點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夜靖誠捏著刺痛的喉嚨,心情惡劣到極點了。
菲比繼續慢跑著分送報紙。
察覺到菲比投過來的視線,夜靖誠壓製自己的情緒,雙手插進兜裏,默默看著菲比啪嗒啪嗒從身邊跑過,然後看著她拐進一條小巷,沿路往各戶信箱裏塞報紙。
夜靖誠吐出一口濁氣後,看著被晨露浸濕的車蓋。
昨天他拖著疲憊的身子找了一整天也沒有找到要找的人,本就懊惱,大半夜又碰到車子拋錨,讓助手找個人來修,等了半天居然說楓林鎮太小,沒人在半夜出門修車的,夜靖誠突然生出一股濃重的無力感。
菲比分完報紙,啪嗒啪嗒又跑回來了。
然後對著夜靖誠友善得扯出一個大大的笑來,夜靖誠一臉無動於衷,心裏卻在想,原來她的眼珠子真的不是黑色的,不過五官卻不似西方人那麼立體深邃,倒是東方人的嬌俏柔美。
菲比慢跑從他身邊經過,沒有得到回應,暗暗吐槽:無趣的家夥。
“羅西,你現在出發來楓林鎮。”
夜靖誠還是打了個電話,與其在這裏等兩個小時找人來修車,還不如讓羅西開一個半小時接他來的快。
決定以後,夜靖誠也不再煩躁了,打算回車裏眯一會兒。
“大叔,幫你修車的話,你付多少錢?”菲比沒跑多遠又折回來,夜靖誠側著頭看她,不著痕跡把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然後掏出錢包,從裏麵抽出兩張大鈔遞給菲比,二話不說進了駕駛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