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人家中,我發現女人睡的床是很整潔的,或許是開了空調,擔心涼了背,床上的席子表麵,是鋪上了一層床單的。
可以想象,席子的表麵鋪上床單,那床單是很容易淩亂的。特別是在上麵發生強奸,那床單肯定是亂七八糟的皺成一團。
可是現場表明,床單很是整齊。難道是女人自殺前將床單鋪好了嗎?這顯然不可能。
而且我在女人的床頭發現了裝了半杯水的水杯和安眠藥,顯然女人在睡覺前是吃了安眠藥的。
那麼這一點我就能斷定,男人在強暴女人的時候,女人根本沒有醒來,而男人並不知道女人吃了安眠藥,所以動作比較輕,也沒有將床單弄亂。
那最後女人是如何墜樓的呢?
據女人的親人反映,女人在小時候出過一次車禍,導致大腦受損,在睡眠的時候常常出現夢遊症。為了克服這個症狀,女人開始服用安眠藥。
或許是案發當晚,男人強暴了女人,導致女人大腦皮層活躍度加強,所以即使吃了安眠藥還是產生了夢遊症狀。可悲的是,這次夢遊讓她墜樓身亡。與此同時,也壓死了非禮過她的凶手。
我的這個案件講完了以後,年輕的刑偵隊員們都是膛目結舌。有的人不相信我說的話,於是去問老一輩的偵查員求證,才知道這個案件是真實的。
我笑了笑說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同時,這個案件告訴我們,多行不義必自斃,誰知道上天會如何懲罰那些作惡多端的人。”
給年輕一輩講完了這個案子後,我感覺有些口幹舌燥,於是走到老呂的辦公室內,從飲水機上打了一杯涼水喝。
喝了幾大口以後,我對老呂說道:“那個老爺子的兒子找到沒有?”
老呂正在看卷宗,被我忽然這麼一問,好似懵了一般,然後隨口說了一句:“還在調查。”
我說道:“你在看什麼案子,看得這麼津津有味的。”
老呂說道:“我在看南山公園,曲默手下被殺的案子。”
我湊近說道:“你是說被機器人殺手殺死的那個自稱曲默兒子的人。”
老呂點了點頭說道:“就是因為你說那個人自稱曲默的兒子,所以我派遣了大量的警力在南山公園附近搜索血跡。”
我說道:“那天下了雨,恐怕不容易找到。”
老呂笑了笑說道:“嘿嘿,你錯了,功夫不負有心人,這血跡還真讓我找到了。”
我說道:“即使找到了血跡,也不能確定這個人就是曲默的兒子。”
老呂說道:“有時候,死馬當作活馬醫也是有效的。你想想,機器人在殺了那個年輕人後,為什麼要焚毀血跡和手機,操控機器人的家夥,就是怕暴露年輕人的身份。”
我說道:“我也想過這一點,但或許曲默集團的人,都不希望自己內部的人暴露給警方呢?僅憑這一點,太片麵了。”
老呂說道:“無論怎麼樣,對曲默集團成員的DNA進行存底,總不是什麼壞事。”
我當然是同意老呂的這個觀點。
夜色降臨,我和牧秋水散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去感受那種平凡人的生活。
牧秋水對我說道:“我已經有很久沒有逛過街了。”
我笑了笑說道:“你肯定沒有我相隔的時間長。”
牧秋水說道:“你是男人,似乎男人都不是很愛逛街。”
我說道:“不是的,男人也有喜歡逛街的時候,比如陪伴自己喜歡的女人時。”
“貧嘴!”牧秋水像是一隻花蝴蝶一般,翩然的跑開。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來到派出所詢問之前那個大爺的情況,也不知道他的兒子找到了沒有。
派出所的民警指著牆壁上的尋人啟事說道:“已經過去了三天了,可是依舊沒有找到這個人。我估計他凶多吉少。”
我問道:“知道這個大爺住在什麼地方嗎?”
民警給我提供了大爺的姓名地址和聯係方式。離開派出所之前,我又仔細的看了看那張尋人啟事。
失蹤的男性名叫馬平途,今年23歲,身高171公分,留著平頭,小眼睛,失蹤的時候上身穿白色短袖衫,下身穿藍色牛仔褲,腳上是一雙褐色的涼鞋,腰間有一個紅黑相間的腰包。開著一輛紅色的三輪貨車,車牌號碼是XXX。
其實這個尋人啟事中,最明顯的特征不是人,而是那輛三輪車。如果能找到這輛三輪車,那麼找到失蹤的馬平途,就要容易很多了。
按著民警給我的地址,我很快就找到了馬平途的家。馬平途單身,他的母親很早就去世,是他的父親靠著撿破爛把馬平途拉扯大的。
馬平途的父親名叫馬友福,可是這個馬友福名字雖然寓意著有福,但是他從生下來,就注定無福。
原來這個馬友福有先天性的小兒麻痹症,不能使大力氣幹粗重活,加上家庭條件落後,也沒有上過什麼學,所以一直就靠著收破爛為生。
或許是兒子馬平途從小耳濡目染,所以馬平途在長大後,自己開了個廢舊物品回收公司,家裏的條件才慢慢的好轉起來。馬平途就是家裏的頂梁柱,馬友福的晚年能不能享福,就全仗兒子馬平途了。
來到了馬友福的家外,才知道他家在一處小平房內,平房的外麵就是廢品回收公司,平房裏麵,就是他們的家。
此時我看見馬友福正癡癡呆呆的坐在屋外的一處黃角樹下。這時已經是上午十點,夏季的這個時候已經很熱了,即使在樹蔭下,依舊很熱。
可是那可憐的老人仍舊在坐在樹蔭下,一雙朦朧的眼睛看著路口,我可以感受到,他是多麼希望能看見兒子出現的身影。隻是這個小小的願望,或許他的後半輩子,都不能達到了。
我緩緩的走到馬友福身邊,坐在黃角樹邊上的石圈椅上,感覺這石頭還算冰涼,輕聲說道:“馬老爺子,外麵熱,進屋吧。”
馬友福的右手有些顫抖,這或許是小兒麻痹症留下的症狀,他癡癡的看著我,忽然眼睛放光,然後抓著我的手,激動的說道:“小夥子,你......你是平途的朋友吧?”
我輕輕的拍了拍馬友福蒼老的手,說道:“算是吧。”
馬友福的臉上露出了希望的笑容,看著我說道:“你知道平途去哪了嗎?都四天了,他怎麼還不回家啊?”
我說道:“我也是來找他的,或許我能幫助你找到他。”
馬友福滿是皺紋的臉上顯露出一絲失落,不過這個失落轉瞬即逝,他看著我,滿懷希望的說道:“你真的能幫我找到他嗎?”
我肯定的點了點頭說道:“一定能。”
“太好了,太好了,小夥子,進屋說,喝口水,這外麵越來越熱了。”馬友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緊緊的抓住我的手不放。
進入這個廢品站,發現屋子裏並沒有什麼異味,而且這些廢舊物資分門別類,擺放得很有規律。
我問道:“這些都是馬平途整理的?”
馬友福驕傲的說道:“是的是的,他是個細心的孩子。我從沒想過撿廢品還能開公司,裏別看這裏小,他每個月還是有七八千的收入呢!”
他頓了頓又說道:“就是很辛苦,起早貪黑的,又髒又臭,這工作的名聲也不太好,所以他現在還沒說到媳婦,哎!”
我說道:“不著急,他還年輕,肯定會遇到好姑娘的。”
“是是是是,說的是啊!來來來,進屋裏坐。”馬友福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看來我的出現,給了他很大的希望。
可是我知道,有時候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馬友福讓我坐到了沙發上,給我倒了杯水,說道:“真不好意思,我和平途都不抽煙,所以家裏也沒準備,怠慢了。”
我笑著說道:“哪裏哪裏,我也不抽,我也不抽。”
馬友福說道:“難得啊,現在不抽煙的年輕人很少了。”
我苦笑。
我讓馬友福坐在我的旁邊,於是問道:“馬平途失蹤當天,有沒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發生?”
馬友福微微側頭,看了看天花板說道:“不尋常的事情?要說不尋常,就是那天早上他起來得很早,好像6點不到就起床了。還出去給我買了早餐,他自己也吃了兩個饅頭。”
我問道:“他平時一般是什麼時候起來。”
“六點半吧,那天提前了三四十分鍾起床。”
我想了想說道:“他早起的原因你知道嗎?”
馬友福又想了想說道:“哦,對了,他那天在我這裏拿了五千元錢。因為收廢品的錢都是我保管,他說那天要去收幾個大件,得多帶些錢,我就給了他5000塊。”
我點了點頭,說道:“還有誰知道他身上有這5000塊。”
馬友福脫口而出:“大壯,他是平途最好的朋友,也是開廢品公司的,他那天來我家門口等平途,我親耳聽見平途對他說,今天帶了5000元,去收購大件。”
我點了點頭,將這個大壯列為了嫌疑人,於是說道:“你知道大壯的聯係方式和地址嗎?”
馬友福說道:“我不知道電話,但是知道他廢品公司的地址。”
我將大壯廢品公司的地址記了下來,等會兒肯定是要親自登門拜訪的。
我又說道:“把馬平途的電話告訴我。”
馬友福一邊拿出手機,一邊說道:“他的手機一直關機,打不通。”他在這麼說的時候,又撥了一次馬平途的電話號碼。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聽筒裏傳來提示音。
馬友福很是失落,說道:“聽吧,還是關機。”
我接過馬友福的手機,記下了馬平途的電話號碼。因為我感覺,通過電話的詳單,應該是能夠查找出一些蛛絲馬跡的。
我又問道:“馬平途收購廢品,有沒有一個比較固定,或者是經常去的地方?”
馬友福想了想說道:“這個倒是沒有,不過他喜歡去鄉鎮收廢品,因為在鄉鎮收廢品是比較便宜的。雖然車費高出一點,但是算出來還是比在城區收廢品要劃算一些。而且鄉鎮有些固定的老客戶,他們多是工地上的小老板之內,能夠收到一些廢銅爛鐵,也能賺一些錢。”
我點了點頭,說道:“那他一般愛往哪些鄉鎮跑?”
馬友福想了想說道:“離城區較為近的鄉鎮吧,熊家、新田、長嶺、高峰這些地方。”
我點了點頭,拿起水杯喝了口水說道:“馬老爺子,我會根據這些情況,盡快把馬平途找到的。”
馬友福眼中放光,緊緊的握著我的手,激動萬分。
在馬老爺子這裏獲取的信息,最重要的就是馬平途帶了較多的現金,而且這個錢有人知道,那麼這個外號‘大壯’的人,會不會和馬平途失蹤有關呢?這就是我下一步要調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