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水魂(三)(3 / 3)

我這樣問,是因為我知道蔣秋柳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異了,並且二人都拋下隻有三歲的蔣秋柳去了外地,這一去就幾十年沒有音訊。

蔣秋柳是由爺爺奶奶撫養長大的,奶奶在蔣秋柳15歲時也撒手人寰,全靠爺爺獨自一人將她拉扯大。不過幸得蔣秋柳模樣生的俊俏,所以在成年後,即使她的家境不好,但是真心對她好的男人還是很多。隻不過好男人的手段總是比不過壞男人,所以蔣秋柳在年輕時被男人所騙,染上了毒癮。不過還好她及時懸崖勒馬,戒毒成功,並遇到現任丈夫。隻可惜天不遂人願,又慘遭橫禍,不明枉死。

老爺子口齒不是很清楚的說道:“我沒什麼辛苦的,就是苦了孩子。不過現在好了,她也成家了,也有孩子了,我這把老骨頭也放心了。”

聽了老爺子的話,我心裏有種酸味。不知道老爺子知道蔣秋柳去世的消息後,會傷心成什麼樣。

我站起身子,對老爺子說道:“能帶我到蔣秋柳以前住的房間看看嗎?”

老爺子點了點頭,也緩緩站起身子,將我們引到二樓。

二樓最向陽的一間房子就是蔣秋柳兒時的房間,房間沒有鎖,而且屋內很整潔,連桌麵和床鋪上都一塵不染,像是有人經常住一般。我知道這是老爺子經常打掃房間的原因,看來老爺子是用這種方式來寄托對孫女兒的思念。

這間房的擺設也很簡單,小床,小書桌和小衣櫃。唯獨讓房間有些色彩的就是牆壁上的貼畫和大頭貼照片。

我在牆上的大頭貼中發現,蔣秋柳和一個看上去很文靜的女孩子有很多合照。

於是我向老爺子問道:“這個女孩是誰?”

老爺子甚至是不假思索的回答:“你是說程曉維吧,她是柳柳的好朋友。”

我又問道:“這個女孩在哪裏?”

老爺子搖了搖頭說:“可惜了,她很多年前就在自己院子的樹下上吊自殺了。”

我心中咯噔一下,問道:“她為什麼自殺?”

老爺子說:“這個我就不清楚了,當年傳聞很多,大多數是跟負心漢有關。”

偵探的嗅覺告訴我,這個上吊自殺的程曉維,會不會和這四起殺人案有關呢?

我有一個假設,如果程曉維與謝世坤、孔保華、李舒建和蔣秋柳都能搭上關係。那麼,這四起案件就能徹底串聯起來了。

離開了老爺子家,我讓劉三巡盡快去調查這個程曉維。

結果很快就出來了,程曉維也是萬州區龍沙鎮人,隻是她家住在龍沙鎮的鎮子上,父母在鎮上開辦的一家餐館。

我們再次來到龍沙鎮,並找到了這家餐館。

此時臨近中午,我們索性就在這家餐館用餐。

我們三個人點了九個羊肉格格,兩盤鹹菜扣肉,一大碗海帶湯,再加三碗毛幹飯。我們還是比較講原則的,工作期間絕不飲酒。

說實話,味道真不錯,分量也比城裏的實在,簡直就是良心商家。

酒足飯飽......不對,肉足飯飽後,我就讓穿製服的劉三巡打頭陣,去詢問程曉維的事情。

劉三巡是個糙漢子,他走到廚房邊,拿出警官證就說道:“我是區刑偵隊的劉三巡,有些關於程曉維的事情要向你們了解一下。”

這劉三巡說話中氣十足,小餐館所有人都聽見他說話了。

一個將近五十歲的男人連忙從廚房走了出來,一雙手一邊在胸前滿是油漬的圍裙上擦拭,一邊苦著臉說道:“警察同誌,我家曉薇都走了這麼多年了,你還找她做什麼?”

此時我聽見周圍的食客開始低聲議論起來了。

“據說老板家的大女兒是自殺的,知道什麼原因嗎?”

“聽說是懷了野種,男人跑了,一時想不通就上吊了。”

“胡說,曉維那麼懂事的閨女,不可能。聽說是遇到壞人,被那個了,一時想不通,就上吊死了。”

“哎哎哎,你們還曉得不,每年六月,程曉維的墳頭都會被莫名其妙的翻新,還會在墳頭上留下五色彩帶,這個事情玄得很。”

“聽過的,我還專門去看過,年年都有,陰森森的,嚇死個人。據說她屋的人燒香燒紙都不敢去墳前,都是在遠處的田坎坎邊燒。”

......

聽到這些,我連忙上前對正在和劉三巡攀談的程父說道:“我們就是好奇,為什麼程曉維的墳頭會出現翻新的情況?我們此次前來,就是希望破除這些封建迷信的說法。你能帶我們去程曉維的墳前看看嗎?”

程父看了我一眼,露出一個將信將疑的表情,不過他還是吩咐他正在店鋪裏負責上菜的小女兒,帶著我們去了程曉維的墳墓。

程曉維的墓地在一塊荒廢的農田邊,農田裏早已雜草叢生。程家小女兒指了指農田前麵的墳地說道:“那就是我姐姐的墳了,你們小心點。”

從程家小女兒的話語以及她駐足不前的表現,說明她很是畏懼這個親生姐姐的墳墓,或許這和墳地有鬼怪出沒的傳說有關吧。

我對鬼怪一說是從不相信的,當然,糙漢子劉三巡和硬漢唐振國這兩個陽氣旺盛的男人,估計隻有鬼怪怕他們的份。

我走到墳前,先雙手合十作揖三下,以示對死者的尊重。

當我作揖禮畢,我感覺一股冷風拂過,將墳頭後麵的樹林吹得沙沙作響。

這墳頭很簡陋,就是幾塊不規則的石塊堆砌起來,連個墓碑也沒有。

墳頭上有很多的彩帶,有幾根還很新,其餘的都已經風化。我甄別了一下,彩帶的顏色隻有五種,藍、紅、白、綠、黃。這五種顏色的彩帶一定有什麼象征意義,但是我一時間還拿捏不準。

墳頭上其實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束鮮花,這束鮮花是純潔的白玫瑰,而且是一束剛剛放到這裏不久的白玫瑰。

是什麼人將這束白玫瑰放在這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