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努力,才能把事情辦成,空想一點用也沒有,當獅子躺在那裏睡大覺,鹿自己是不會往它嘴裏送的。”
當他塞著耳機,不時一字一字的從嘴裏吐出來,這是書上的原文。他的眉頭緊鎖,又皺了皺,歎了口氣。書的下一行上寫著“人生苦惱的根源之一,就是不能擺脫,在戀愛上尤其如此。”他又歎了歎氣,回憶了一番,除了愛情外沒有別的能夠讓自己如此的掛心。越想越是那些遙不可及的卻又一心向往,隨即便猛的一下用手遮住頁眉上的字——《愛情的苦惱》
他把書一合,扔向一邊,卻順勢帶下了一隻耳機。瞥了眼,盯著手心看了一會兒,用力攥了攥拳頭,回過神繼續把目光投向電腦屏幕,噠噠的敲擊著鍵盤,一行,一行,不知不覺已經寫了很多。突然間把手拍在鍵盤上,低著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長歎出來,身子向後一仰,依靠在椅背上,攤垂著雙臂順著椅把垂下,仰視著天花板。好像在沉思著什麼卻又什麼都沒有思考,大腦一片空白。
突然的一下站了起來走去衣櫃旁的梳妝台,梳妝台上的化妝品絕不比通常女性的少,瓶瓶罐罐的,一摞一摞的,可他卻從不曾碰過,那並不是自己的東西,隻是想來覺得又少了點兒什麼,重新把化妝品的瓶瓶罐罐擺放整齊換了個看著順眼的方式方才心滿意足。
他從衣櫃裏挑了一件黑白相間的格子長衫套在身上這是他最喜歡的一件,又順手扯下一條掛著的牛仔褲,穿上。站在鏡子麵前一遍又一遍的檢查著,理了理衣領,袖口。反身回到電腦前,臨關機前,又看了一遍聊天群裏那為數不多的在線人。
臨出門,他站在門口回頭望了望那不足40平米的出租房,又歎了口氣,關了門。
“上帝好像和我開了一個國際玩笑。”
從家到車站隻需要2分鍾時間,20分鍾後,他依舊站在車站。他本應該乘坐的613次公車一班一班從眼前停下,開走,來來回回也有十趟了。每一趟車到站,他都會下意識看看手表,手表側麵還有一行小字——中國製造。明明很趕時間,卻一次次故意的錯過班車,直到30多分鍾的時候,他才上了車,選了個靠窗位置直接坐下,翹著腿,腳尖略微朝著過道,右手擺在膝蓋上,左手蓋著右手,側著頭望著車窗外,望著街道上穿梭的人群。“五年前也是這樣,五年後還是一樣。”他冷冷的笑了笑。
一杯咖啡,夫子廟一處靠近秦淮河的地方,卻不在熱鬧的街道。河的對岸顯得有些僻靜,就連門牌若不是非常熟悉的人都根本尋不見。這裏對他而言並不陌生,五年前,曾經在這裏誇誇其談將來理想的四個男孩子中就有他一個。而今天,曾經的久未謀麵的同學舉行聚會,偏偏就是定在五年後的這一天。他本不想來的,但還是來了,因為他想看看另外三個人。
他提前一站下了公車,徒步走去的,順著大路徑直走了一會兒便拐入小巷,遠遠的還沒到咖啡店門口就被叫住了。
“喲,這是誰來了。”
想來這兒地勢偏僻,也不知道店家是怎麼想的,竟會把門開在後麵巷子裏,大部分人都隻是到了夫子廟那一段兒就不再向後走了,所以倒是顯得地上的垃圾也少了許多,自然人也就少。
可眼下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孩走到他邊上,左右打量著他。那好似看稀有生物的眼光看得他很不舒服“看夠了沒?”他不耐煩了,現在的他不喜歡這樣被人看,因為害怕露出馬腳。那女孩也沒多想撅著嘴用手托了托下巴,開口自說自話了起來“這兒這麼偏僻,能夠想到這裏的恐怕隻有他們四個了,不過五年變化這麼大,真是猜不出是誰了。”
他愣了下,“你是?”他問道,心裏估摸著這女孩應該也是來參加同學聚會的,不過她的樣子自己一時間還真是想不出來。同學聚會,但是同學裏麵有她嗎?他暗暗笑了起來,反正這事和自己也沒多大關係的,即便是,自己今天也並不是為了見他們而來。
“不記得我啦,我是十三班的班長呀。你是李維吧,你還是老樣子沒變嘛!”那女孩咯咯地笑了起來,拉著他就往咖啡店去。
他甩開手,微微揚了揚嘴角“我自己進去吧。”
聽他這麼一說,女孩本想笑,卻看他板著臉,便又憋了回去。努了下嘴“那……你先上去吧,二樓左轉第一間。”他冷冷的回了一句“哦。”他知道這家咖啡店裏隻有一個包間,以前他和其他三人就在那個包間裏幼稚的談論現在他最不想提及的話題。
他沒有直接去包間,而是避開包間直接往前去了洗手間,把自己鎖在隔間裏,從牛仔褲後口袋抽出一包皺皺巴巴的煙盒,隻剩下一支煙,和他五年前抽的煙一個牌子,隻是他這一包已經抽了快三個月了,他已經快要負擔不起煙錢。摸索著又從煙盒裏摳出一支火機,點著煙,倚靠在座便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