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七月,在東北一個以煤炭為主要產業的小城鎮裏,在工人集體生活的宿舍區,每家的男人都在一早就要出工,所有的女人負責家裏的日常生活及照顧老小,因為這個地方沒有適合女人做的工作,早上,王蓮花起床後就覺得有點不舒服,因為還有幾天孩子就要出生了,所以於建國每天在出門前都要到鄰居家說一聲,避免發生突發事件時家裏沒人,所以鄰居張姐在收拾完自家的事情後就帶著三歲的女兒來到了王蓮花家,本來一起坐在炕上聊天突然看到蓮花的臉色煞白,想著可能快生了,也不敢耽擱,便起身帶著孩子去外麵找人,想著快點給送醫院去,找到了一輛板車,在街坊的幫助下,把蓮花送到了醫院,交代了幾句,趕忙帶著孩子去礦上找於建國了,在何建國趕到醫院,剛好大夫在找家屬,因為孩子臍帶繞頸需要手術所以要家屬盡快盡快簽字,於建國聽到大夫的話覺得大腦一片空白,為什麼呀,前麵已經有兩個孩子還未等到來這個世界的時間就胎死腹中了,沒想到這個即將足月的孩子還是生死未卜呀,木木的簽好字後,那邊就已經開始手術,表情痛苦內心焦慮的建國在手術室外等待了近兩個小時,手術室的門開了,大夫走了出來,摘下口罩,拉過了建國的手“節哀吧,孩子走了,大人平安,待會好好安慰一下你愛人”大夫走了,護士將病人送到了病房,建國雖然跟著一起進了病房,但根本就不知道這一路是怎麼走過來的,張姐本想多待會,因為孩子老是哭鬧所以想回家了,其實張姐也知道現在去勸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建國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媳婦,想著兩年多前,兩人從關裏到這個寒冷的地方,本想好好幹活多掙些錢,將來留在這裏,雖然這裏也不算是大城市,但至少將來的孩子不在是農民,沒想到,這幾年裏孩子也懷了幾個,但是都和自己無緣,本想這個孩子是老天賜給的,想到這裏看著病床上的蓮花,不知道她要是聽到這個結果能不能承受。
下午兩點多,張姐過來了,還給蓮花熬了小米粥煮了雞蛋也給建國帶了些飯,“謝謝你,張姐,丫蛋呢”“睡著了,我把她放在李奶奶家了,沒事,蓮花醒了嗎?”“還沒有呢,我該怎麼辦呀,張姐,你說我和蓮花的命怎麼這麼苦呀,一會兒蓮花醒了,我可怎麼辦呀?”“哎,什麼都別說了,誰願意這樣呀,這孩子和你們沒緣呀,別上火,你們還年輕”“張姐,我不年輕了,我都三十歲了,像我這個年齡孩子都應該快上學了,老家總來信問,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信了,本想著這回呀能有好消息,你說又這樣,我可怎麼辦呀”兩人在聊天的時候看到蓮花動了動,“蓮花,你醒了,餓了吧,張姐給你帶了吃的,現在吃嗎?”雖然很累,不過蓮花的狀態還不錯,“現在還不想吃,孩子怎麼樣,男孩還是女孩呀”聽到蓮花的問話,建國哽咽了,怕蓮花看見便拿起暖壺出去打水了,蓮花看著他們兩人的表情,好像有些預感,緊張的拽著張姐的袖子,“姐,你告訴我孩子怎麼了,沒事吧,孩子沒事吧”像是問話又像是自我安慰,張姐看到這樣的蓮花也很傷心,可是總是要告訴她的呀“蓮花呀,你別難過,這孩子和我們沒緣分。”蓮花聽到這話感覺自己想被抽空了一樣,眼淚不知不覺的流著,想大哭可是好像連那麼一點的力氣都沒有了。張姐看著搖搖頭,建國提著暖壺進來,看到蓮花的表情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放下暖壺坐到床邊,輕輕的扶起蓮花,讓蓮花靠在了自己的懷裏,“蓮花,想哭就哭吧,別憋著,自己的身體要緊”蓮花不想再說什麼,隻是任眼淚默默的流著,張姐悄悄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