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起電話的孫啟駿聽到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呆呆地站在那裏。
“啟駿!孫啟駿!你怎麼了。”齊牧臣頓覺不對,搖了搖啟駿的肩膀。回過神來的啟駿對著電話說:“我現在派人下去取片子。”
“我剛才問過你,你還說沒事!自己是醫生,這些狀況你自己不了解嗎!”啟駿看著窩在沙發裏的孫啟鉞大吼,自己的弟弟開工剛一個星期不到,手術還沒跟幾台,自己就要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啟駿實在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師兄,你幫他做手術吧,我怕我……”啟鉞聽到這句話,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家大哥:“你說我要手術,很嚴重嗎?出血量少自愈就好啦。要不要再觀察?”此時沒心沒肺的小少爺不知道剛才這麼一跑,自己腦袋裏的出血量已經不少。
“你哥一遇到你的問題就不那麼鎮定了,這樣,我讓江彥去拿片子,如果出血量大,那手術逃不了。”啟鉞笑笑,暗歎那種不安的預感不是沒來由的,如今自己總算做了回病人,體驗了每個病人在手術之前的心情,是那種焦慮但又不失希望的奇妙感覺。
取來片子,齊牧臣的感覺並不是很好,他的建議和核磁室一樣,手術!
孫啟鉞被推進手術室之前,還叮囑大哥別把自己受傷的事情告訴爸媽,就說自己忙回不了家。
主任不在,齊牧臣主刀,醫院規定家屬不能上台,一助的位子交給江彥,二助交給了浣溪,這是浣溪的第一台真正意義上的手術,格外珍惜。
麻醉之前,孫啟鉞笑著對齊牧臣說:“師兄,我的小命可在你手上,浣醫生對我不太滿意,你別讓她對我不利啊。”浣溪揚起手本想拍啟鉞,被大師兄出言製止:“你們兩個,手術台下要吵,上了手術台還要吵!沒完了!啟鉞你躺好,打麻藥了。”
孫啟鉞沉沉睡去,啟駿在辦公室裏坐立難安,下午5點,下班時間,本來自己可以和小弟開開心心回家去,但是今天的事……小弟縱然魯莽,但如果換成自己,也會義無反顧的上去擋這一下,隻是啟鉞從小生活在家人的保護下,自己也從來沒讓小弟吃過一點苦,想到如今躺在手術台上的弟弟,孫啟駿不由得歎了口氣,為今之計隻有祈禱弟弟能盡快出來。
啟駿掏出手機,解鎖、翻開聯係人菜單,思索著是不是要給爸媽打電話,又想起弟弟在進手術室之前的叮囑,又是一陣煩悶,正想著,手機震起來,“媽,有事嗎。”
“我就問問你們回不回家吃飯,你爸今天有聚會,我學校裏有事,不回來吃飯了,你們倆就在單位裏搞定了吧。”
“知道了,我和弟弟商量一下,家裏沒人大概是不會回家吃飯了。”孫啟駿低聲說。提到弟弟,就會很難受,雖然相信師兄的技術,但是……自己也終於體會到了病人家屬在等待家人時的痛苦和煎熬。
等待的時間總是異常漫長,辦公室裏由熙熙攘攘變得鴉雀無聲,隻留下了孫啟駿一個人。不知過了多久,門被推開,“啟駿,啟鉞沒事了,出血量不是特別多,現在在蘇醒室,等一下讓他們推到9床,你去看看他吧。”孫啟駿聽到後風一樣地跑出去,連謝謝都沒有說。
病房過了探視時間,病人們三三兩兩地在聊天,做過手術的和沒做過手術的混在一起,排解內心的恐懼,消磨無聊的恢複時間。孫啟鉞所在的9號床病人今早剛出院,4人間的病房靠窗,可以說是個還不錯的床位,風景好、采光好,有利於恢複。平時淘氣的孫啟鉞隻是安靜地躺在床上,血色很差,一點都想象不到平時生龍活虎的樣子,手臂由於打了石膏,放在胸口,啟駿怕他難受,幫他解了吊臂帶,輕輕地放在一邊。做完這些事,啟駿搬來凳子坐在床邊,安靜地看著自家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