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天涯微笑:“為了有銀子花。”
醉翁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明白了醉天涯的意思,這三年醉天涯在外曆練一定經常缺錢花,而經常感受缺錢花滋味的人就不難明白,錢這種東西真的很重要,人生在世,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所以醉天涯要在參加小武試之前先霸了安寧城武林,雖然安寧城的武林很小,雖然安寧城隻是一座縣城,但能在安寧城武林稱霸,就可以讓醉天涯從此不再缺錢花了。
醉翁哈哈大笑著,醉天涯是個很少會笑的鐵血男兒,眼下聽著聽著也情不自禁跟著醉翁一起哈哈笑了起來,潮濕的巷子裏,這對師徒一起大笑的樣子顯得有些詭異。
或是心有靈犀,當大笑中的師徒彼此對視一眼,這一刻兩人都想到了十八年前的一件事。
十八年前,因為一份沉重的心傷,當時身份高貴的醉翁突然想要大隱隱於市,所以來到安寧城開了家小酒鋪,而就在他來安寧城的路上,他撿到了一個棄嬰,取名醉天涯!
……
天上的太陽已經變成了夕陽。
因為今天上午下了一場雨的緣故,這個傍晚的晚霞顯得格外美麗,天空顯得格外幹淨。
酒鋪內,醉翁望著坐在門口默默發呆的醉天涯,走了過去,故意用不經意的語氣道:“她很想你,你既然回來了,難道不想去看看她?”
醉天涯愣了一下,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動人的女孩,那是一個臉上有疤的女孩。
想到這個女孩,醉天涯的內心就生出一股暖流,其實他中午就想去看她了,這三年在外醉天涯想了她好多次,隻是三年沒見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眼下醉翁提了出來,醉天涯便放下了猶豫。
簡單提醒了一句,醉翁便兀自忙去了,醉天涯則獨自一人默默站起身,朝著酒鋪的後院走去。
醉翁酒鋪的店麵很小,但也有不錯的地方,那便是它的後院,小小的酒鋪卻有個不算小的後院,當初醉翁選擇在這裏開酒鋪,除了因為地理位置偏僻,主要原因就在於這裏的後院不錯。
後院有個小院子,擺放著一張石桌和兩把石凳,還栽種著幾棵果樹,隻是眼下是冬季,果樹沒有結果。然後便是一座平房,平房包括了兩個臥房和一個廚房,臥房是醉翁和醉天涯居住的,廚房是平日醉翁燒飯做菜的。前麵店鋪內也有一個雜亂的臥房,不過這個臥房很小,醉翁偶爾會在這裏休息,通常還是會到後院的臥房裏睡覺。
此前醉翁直接在店鋪內的雜亂臥房裏取出了三杆槍送給醉天涯,所以才讓醉天涯判斷出,醉翁一定早就為他準備好了這三杆槍,隻等著他此次三年曆練歸來後就立刻送給他。
眼下,醉天涯走進酒鋪的後院,先是望了眼石桌和石凳,曾經他和醉翁經常會一起坐在這裏談心論武,而如今上麵鋪了些灰塵,籠上了一層淡淡的蒼涼。醉天涯有些感傷,他從中看出,他外出三年,醉翁自己一定很少獨自到這裏坐下,石桌和石凳都像是淪為了擺設。
兩間臥房,除了醉翁居住的那間,醉天涯的那間則顯得有些死寂,少了生機,房間本來就是死物,因為人的居住往往才會顯得生動,沒人住的房間便顯露出了它的本來麵目。
醉天涯忍不住望了眼那幾棵果樹,雖然此時它們看起來蕭瑟,但來年秋天它們就能結出飽滿的果實。
醉天涯以前每年都會吃這幾棵樹上的果子,很甜美可口,可惜這種甜美和可口是短暫的,果樹一年隻結一次果子,有些果樹幾年甚至都結不出果子來,這是宿命,醉天涯不禁渴望著,自己的生命也能出現一些甜美的味道,盡管他自己覺得他這一生大多數時候可能都是不甜美的。
是果樹,隻要不死,隻要活著,終究會結果的。
是人,哪怕是醉天涯這樣的人,終究也會期待著甜美,期待著一種沁入心扉的幸福。
藥小潔,就是這樣一個非常甜美的女孩,能夠讓醉天涯品出美味感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