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笑龍年少輕狂,不知道愁苦的滋味,不知道世界的殘酷和武林的險惡,想做什麼大俠,而他又不具備大俠的性格,偏要裝出一副行俠仗義的樣子,結果這廝這麼快就被人給殺了,而且是慘死在山賊的手裏。還能說什麼呢?隻能說好一個涼爽而蕭瑟的秋天啊!
娑婆世界,人間萬象,紅塵滾滾,物欲橫流,熙熙攘攘,來來去去,生活艱難,生存往往難著落,苦海無邊,回頭往往卻無岸。
恰如之前江君郎在心裏做出的定論,張笑龍這般輕狂的少年,即便武道資質挺好,即便修煉了玄奇的劍法,想要闖蕩武林,恐怕也會命不久矣。隻是連江君郎都沒想到,張笑龍竟然會死得這麼快,這麼涼爽而蕭瑟。
江君郎心想:“這張笑龍的來頭一定不簡單,如果他不是這麼輕狂冒失,以他的武道資質加上他不平凡的背景,假以時日真可能會成大器,然而現在他人死了,一切都完了,都早早地結束了。大俠?就算他真的是一位大俠,一旦死了,又有幾個人能長遠地記得他呢?”
這真是一個血淋淋的教訓!
……
何魚用驚奇的目光望著江君郎,忍不住問道:“怎麼看出來的?”指的是之前江君郎提前判斷出張笑龍要死了這件事。
江君郎道:“不難看出那富商是個膽小惜命自私自利的人,而且剛才那少年對上獨眼頭目的時候,富商立刻就將兩個武修護衛召喚到他身邊,鬼鬼祟祟的樣子,也就不難判斷出他想撇下少年,自己逃跑了。”
何魚點頭,心裏讚歎:“真聰明,以前雖然他就聰明,但也沒現在這麼厲害。”
如此想著的何魚,忍不住對江君郎道:“自從上次你受了重傷後,感覺你變了。”
江君郎問:“哦?哪裏變了?”
何魚道:“變得更聰明更沉穩也更……冷血了。”
“我穿越而來,變了才合理。”江君郎在心裏悄悄想,嘴上道:“可我還是不如你冷血。”
何魚道:“剛才你為何不出手相救?”
江君郎道:“我已經心性涼薄,而且也不喜歡那少年。”
心性涼薄,而不是生性涼薄,生性涼薄指的是天生就涼薄,而江君郎並非如此,他是因為兩世的經曆和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讓他覺得自己這輩子應該做一個心性涼薄的人。
在江君郎的理解中,涼薄這個詞並不意味著個性冷淡,或不擅長與人交往,它是一種性格、一種態度、一種為人處世的基調,涼薄的人會冷眼看世界,會客觀理性、審時度勢的看待問題,喜歡帶著一種“局外人”的抽離感生活,對環境刺激的承受能力很高。
江君郎問:“你又為何不出手?”
何魚道:“關我屁事。”
江君郎尷尬一笑,對這個答案絲毫不奇怪。
江君郎的語氣突然陰沉下來:“不過現在我想殺人了。”
何魚心有靈犀地望了眼江君郎:“我也想。”
今日的逃亡,讓兩人心裏都憋了一些鬱悶和火氣,眼下遇到了這些山賊,兩人都感覺這些凶殘的山賊有些像海盜,又激發了兩人骨子裏對海盜的仇恨和戾氣,所以兩人都想殺了這些該死的山賊,發泄兩人的火氣和戾氣,而這,就是兩人的心有靈犀。
江君郎也望向了何魚,兩人對視一眼後,不約而同地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