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李家街是臨海城最氣派奢侈的一條街道,那麼臨海城最氣派奢侈的一座建築物,卻並非是坐落在李家街上的李府,而是位於李家街前麵的城主府。
臨海城的城主府是幾年前新建的,當時李長平可是出資了不少,不過李長平自己也知道,他出資的那筆巨款,多半都被當時的城主胡仲等幾個臨海城的官員給私吞了,真正用來建造城主府的錢,是向江口郡申請調用的人民的稅款。
臨海城算是比較富裕的一座縣城,在工(手藝)、商(貿易)、農(耕作)這幾塊都比較突出,每年官府收取的稅款相當於尋常好幾個縣城的稅款總和,是江口郡下轄八個縣城中稅款最多的一座縣城。
正是仗著這點,幾年前的臨海城城主胡仲,見舊的城主府有些陳舊,而臨海城稅收豐裕,便為臨海城建造了一座氣派奢侈的城主府,表麵上打著改善辦公條件更好的服務百姓的幌子,其實主要就是為了讓自己享受,因為城主府不僅是城主辦公的地方,城主還會住在城主府裏,其他官員,哪怕是副城主和縣尉,也沒這種資格。
結果,新的城主府建造完成後,有一次江口郡的郡守下來視察,竟然被臨海城新的城主府給驚著了,因為這座城主府的規模竟然比江口城郡守府的規模都差不了多少,尤其是,這座城主府裏的城主私人內宅,竟然比郡守在江口城郡守府的私人內宅還要舒適奢侈。
江口郡的郡守當時很不高興,當場就將臨海城城主胡仲給大罵了幾句,而在幾天後,胡仲便被拿掉了城主這頂烏紗帽,被貶謫到合流城去做主簿了,連帶著,當時追隨胡仲的幾個臨海城官員也都同時遭到了貶謫。
這個世界的城主就相當於是集縣高官和縣長於一身,城主下麵還有一到三名副城主,相當於副縣長,而所謂的主簿則相當於是縣政府辦公室主任,是掌管辦公文書的佐吏。另外,合流城也是江口郡下轄的一個縣城,卻比不上臨海城富裕,自然而然,在合流城做官能撈到的好處也比不上臨海城,何況是做主簿。胡仲很不高興,但也隻能默默悔恨了。
而在胡仲走後,臨海城新調來的城主叫鞏喜,如果說胡仲是一個大膽妄為的人,那麼,鞏喜的行事作風則恰恰相反,鞏喜做事很謹慎,在這點上跟李長平類似。
鞏喜是絕對不敢給自己建造一座如此氣派奢侈的城主府的,所以他在心裏嘲諷胡仲的同時,卻也有些感激,因為胡仲雖然被貶謫了,但這座氣派奢侈的城主府留下來了,鞏喜可以享用了,正所謂前人栽樹後人乘涼,胡仲好不容易為自己建造了一座氣派奢侈的城主府,還沒享受幾天,就因此遭到貶謫,倒是便宜了鞏喜。
……
第二天早晨,李長平走進了臨海城那座氣派奢侈的城主府,找到了城主鞏喜,將自己的來意表明,無非就是說江君郎和何魚聯手謀殺了李貴福,讓鞏喜派出官兵捉拿歸案。
鞏喜的身材有些瘦、個子有些矮、頭發有些短,即便穿上一身城主的官府,看上去也不怎麼威嚴,不過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可是一頭笑麵虎,表麵一套,背後往往會有另一套。
鞏喜聽完李長平的話後,一邊喝著茶一邊笑眯眯地問道:“李員外,可有證據?”
李長平心裏不滿,他知道這個鞏喜做事很謹慎,喜歡權衡利弊,如果沒有證據,哪怕是他這個臨海城首富讓鞏喜派官兵去抓兩個人來砍頭,鞏喜也一定會猶豫,畢竟那兩個人可不是普通的年輕村民,而是兩個武修,不過李長平已有準備:“有確切的人證,我已經帶來了。”
鞏喜道:“如此甚好。”
於是李長平帶著鞏喜見了人證,人證包括了單生照、兩個女妓、錢蟹四人。
單生照在驗屍這塊作證,憑借江口城仵作的身份和他在武林中的名氣,單生照的口供足以讓人信服。為了讓單生照來做這個證人,李富翎給了單生照五百兩金子。
兩個女妓提供口供說,江君郎和何魚因為嫉妒李貴福的家世,覬覦李貴福的財物,三番五次故意挑釁李貴福,在海盜來襲那晚,兩人將李貴福和鄭湧故意引誘了出去,奪財害命。無疑,這是兩個女妓根據李富翎的要求提供的假口供,但真亦假時假亦真,有李家和李長平親自出麵,即便是假口供也能變成真的。這兩個女妓,李富翎每人給了一百兩金子。
錢蟹則提供口供說,當晚何魚正跟一個武修海盜在草叢裏打鬥,他看到江君郎跑了過去,後來不知怎麼回事,那個武修海盜死在了草叢裏,李貴福和鄭湧也死在了草叢裏,另外,錢蟹還說很多小漁村的村民都認為是江君郎和何魚聯手殺死了李貴福和鄭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