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入獄(4)(2 / 3)

阿寧有些微怒地斜了一眼周繼鄂,冷笑著說:“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要想昧著良心違法辦案,就算當著你們的麵還錢,你們都不會認的。”

“嗬嗬,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們警方會綜合分析而得出結論的。”

周繼鄂說完,又在鍵盤上敲擊了幾下,然後衝提審室門外喊:“同誌,同誌!”

“什麼事?”提審室的鐵門開了,探進來一個年輕的頭顱,就是帶阿寧過來的那個輔警。

“噢,我今天沒帶打印機,是不是傳到你們那台公用打印機就行啊?”周繼鄂扭身問。

“行,傳過去吧!”輔警說完縮回頭顱。

周繼鄂又鼓搗了一會兒,然後站起身,背著手在狹窄的提審室裏踱了幾步,伸了個懶腰,皮笑麵不笑地對阿寧說:“噢,忘記通知你了,因為案情重大,涉及到多位廠礦領導、政府官員,我們已經向檢察機關申請,停止你的律師會見。否則,這幾天你那兩位神通廣大的律師說不定又來幾次了,嗬嗬。”說完,周繼鄂一臉的幸災樂禍。

“什麼?”

阿寧突然心口一緊,這兩天律師沒來,他就覺得不是好兆頭。以施慧所動用的能量,還有王千勝那副不可一世的嘴臉,即使看守所明確規定了每月律師會見的次數,但一周沒來,不免也有些失常。

阿寧狠狠地盯著周繼鄂那張陰險無德的臉,忿忿地說:“我抱你家孩子下井啦?你他媽這麼坑我?”

周繼鄂一愣,“誒,話不能這麼說,你們這可是金融大案,造成了很大的社會影響。而且涉及多位政府和國營企業的工作人員,按規定必須停止你律師會見。尤其檢察院對你這件案子提出了某些傾向性的疑問,我們警方更得小心了,不及早停止你律師會見的話,你通過律師傳遞消息怎麼辦?”

周繼鄂有板有眼地說完,特意裝出公事公辦的莊重麵孔,阻擊阿寧的怒指。

這個時候,阿寧是不會亂方寸的。他不想再讓周繼鄂在自己難受時看自己笑話。他努力拉平臉上的怒火,平靜地說:“無所謂,一切聽天由命,反正你是刀俎,我是魚肉,任你宰割。”

“誒,你可別這麼說話呀……”

周繼鄂的話沒說完,剛剛那個年輕輔警敲門遞給他幾張打印紙,是剛剛他傳到公用打印機的審訊筆錄。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將幾頁筆錄從鐵欄縫隙遞與阿寧,“看看沒問題就簽字吧!”

阿寧本想一怒之下撕毀筆錄,但轉念一想,今天的筆錄多多少少對自己還是有利的,是檢察院對自己不予批捕的最後努力,也是施慧和家人最後的努力。想到這兒,他細致地看完筆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在周繼鄂從監欄空隙遞給他印泥時,電光石火之間,阿寧突然有了一種要將這個小人的手臂掰折的衝動……

周繼鄂似乎也在阿寧瞬間閃過的眼神中讀出了危險,他急忙縮回手,印泥掉在了大理石窗台上,險些落地。

“嗬嗬”,阿寧在嘲笑中按了手印。這時,另一個穿便裝的預審員開門對周繼鄂說:“完了嗎?完了我用這屋。”

“馬上。”周繼鄂接過阿寧推出來的筆錄,開始愉快地收拾他的辦公用品。

回到監舍,阿寧的心情較之前更加沉重了許多,連其他監舍中熟識的人的喊話他都無心搭理。

入監這些天以來,其它監號中在押的幾位熟識阿寧的江湖人物都知道他又“掉腳”了。平時趕上傍晚或中午管教活動不頻繁時,喊喊話,送點必要的東西,以表安慰。但今天,阿寧連這樣的“社交”都不想參加了。別的監號一喊,黑濤就趴到門口說阿寧睡了,或說他感冒了,過兩天再聯係。

對遊離於法律邊緣的人生來說,危機和奇跡是一對雙生子,它們此消彼長,輪番出場,一刻不停地你來我往撕扯著。今天的提審把此番劫難又升級了,停止律師會見,就說明施慧和親人們所做的努力,遠遠不如警方以公治公來的給力。從檢察機關提出那幾條對自己有利的論據來看,施慧通過家族的能量是做出了一些效果的。但是,在體製和法製麵前,尤其是在眾目睽睽的法製麵前,私人的力量往往隻能望洋興歎,無奈地退回火線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