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公交車的行駛,於飛他們漸漸的感覺到有點不太對勁,他們沒有聽到車上廣播報站的聲音,沒有看到有乘客乘坐這輛公交車,隻有一個紅衣的女孩低著頭一聲不吭的,似乎是睡著了一樣。
這公交車一直跑動著並且開得很快,於飛看了看窗外,發現外麵漆黑一片,沒有路燈,沒有廣告牌,也沒有什麼行駛的汽車,他開始覺得這不僅是有點不對勁了,而且還有點詭異,他急忙轉頭衝著正在開車的司機大聲的問道:“司機,這裏是哪裏?這車是要到哪裏去呢?”
這略帶顫音的問話在空曠的車廂裏回蕩,但是沒有人回答他,甚至是沒有人回過頭看他一眼。
司機的位置,擋板旁邊能看到他露出來的右手,可是那手扭曲著盤壓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像一條被剝了皮的蟒蛇。而坐在前排的那個姑娘,也是一動不動的,那裸露的腿和手臂,膚色煞白,猙獰的青筋清晰可見,手臂盡頭的指甲上塗著猩紅色的指甲油,小巧的皮製挎包隨著公交車的移動輕微顫動著,像一隻被利爪擒獲垂死掙紮的小動物。
“啪”的一聲脆響將於飛的注意力拉回到了身邊,隻見秦帥傑茫然的看著自己的手掌。
“真是好疼啊,我這不是在做夢啊。”秦帥傑揉著自己的臉頰說道。
秦帥傑的動作讓於飛有些哭笑不得:“帥傑,你這是幹什麼啊?”
“我想試試看,我是不是又在做夢,對可,你們是否覺得這公交車裏越來越冷了呢?”秦帥傑打了個冷顫。
的確車裏的溫度越來越低,於飛此時已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有一半是因為冷,有一半是因為有些怕。再看李子爸,此時早已掏出了自己的手機,他瘋狂的按著110,看著他的這番動作,於飛輕輕的搖了搖頭,他知道一旦碰到這樣的事情手機就是一個擺設,沒有絲毫的作用。而李子的母親則緊緊的摟著自己的兒子,從她那不停顫抖的身軀,可以看出她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了。至於其餘的幾人也都在極力的克製自己內心的恐懼。
當於飛再次轉過頭的時候,那個紅衣的女孩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回過頭來,但是隻有頭一百八十度地轉了過來,她身體依舊背對著他坐著,那雙漂亮的眼睛跟於飛麵對麵地對視著。
於飛頓時嚇得汗毛倒豎,他不由自主的站起了身體。
這個女孩的臉似曾相識,狐媚的眼睛,黑色的嘴唇,長長的假睫毛,濃濃的豔妝,於飛記得自己似乎在哪裏見過,可是就是想不起來。
她的一雙大大的眼睛盯得於飛毛骨悚然,他強裝鎮靜地問道:“你,你是誰?”
這一次女孩沒有再沉默下去,她微微張開了黑色的雙唇,聲音沙啞地說道:“剛才你為什麼不拉我一把呢?”
於飛聽不明白她的意思,他皺著眉頭說道:“我們似乎沒有見過麵啊,我拉你一下不是太唐突了嗎?”
女孩沒有理會於飛的回答,她慢慢的站起身一邊挪動著圓規一樣尖細鞋跟緩緩的朝於飛走來,一邊喃喃自語地說道;“如果你拉我一把,出車禍的時候我就不會死了。”
於飛的雙瞳猛然一縮,他大聲的問道:“出什麼車禍,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哪裏出的車禍了啊?”
女孩堅硬的鞋跟在公交車的地板上拖磨著,距離於飛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當她走到距離於飛他們隻有半米遠的距離的時候,這女孩的眼睛開始滴血,眼球凹陷,皮肉鬆弛,牙齒脫落,像一支熔化的蠟燭黏糊糊地粘在了地板上,接著緩緩變成一灘軟泥般的血肉,沉入了地板,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樣的景象讓李子一家子全都被嚇的昏了過去,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行駛公交車突然停了下來,接著那個司機慢慢站了起來,他緩緩的轉過頭:“我們到站了。”
半邊的臉是白色的骨頭,一隻眼珠還在那骨頭眼眶裏轉動,半張臉是完好的人臉,這掛著仇恨的笑容。而他兩隻手臂軟趴趴的就像兩根肉做的麵條一樣,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骨頭。
“陳意,竟然是你,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你不是應該,應該……”於飛認出了這司機。
“應該死了是嗎?沒錯我已經死了,我剛從地獄回來,我是來找你們的。”陳意瘋狂的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