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爺眸子微動,傾身問道:“什麼秘密?”
子平帶著一身酒氣湊近,先左右看看,而後對湯爺說道:“子清剛入道觀的時候,經常偷偷摸摸出去見人,我曾跟蹤過他,見到他總和一個旅店老板接觸。我啊……聽到他們談錢的事兒,哼……一天天假裝自己是得道高人,其實也隻是借著道士身份謀財,有甚了不起!”
旅店,謀財……?
湯爺聽到了一些異樣,遂追問道:“那你可知,子清接觸的是哪家旅店的老板?”
子平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你可聽說多月之前傳的沸沸揚揚的道士殺人案嗎?就是死了的那個老板,趙榮!”
湯爺猛地抬眸。
趙榮?!
湯爺還想再追問什麼,但是子平已經撐不下去,咕咚一聲躺倒案幾。
“灌得有點太多了……”湯爺歎氣,但是心情卻十分沉重。
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很不正常。
但這些都不是他的工作,接下來的事,就隻能交給唐大理自己判斷了。
……
禦史台的牢房裏,唐玄伊正在專注的看兩封信。
看完最後一個字,唐玄伊始終緊擰的眉心終於輕輕舒展,可是眼底卻多了幾分困惑。
“這信是從哪裏來的?”唐玄伊問道。
一身禦史衛士裝束的陸雲平正在警惕外麵來人,聽到唐玄伊的話,便回身走回,說道:“之前你讓我去查譚崇俊,我便去了一趟譚崇俊的老家涼州。這封信就是從那裏得到的。”陸雲平回身倚靠牆邊,環胸說道,“這封信可以說是惜物了,正因為這封信,我可以確信譚崇俊消失這件事不那麼單純。”
“怎麼說?”
“據當地人講,譚崇俊是個大方的人,過去每年都會往家鄉寄信寄銀兩,可以說譚崇俊的升遷,惠及了他的每一位鄉人,比較親近的人都會收到譚崇俊問候的家書。但是某一日,就在全鄉人按常例都去祭拜祖宗時,全鄉皆著了大火,所有東西付之一炬。”
“既是付之一炬,你這封信又是如何得來?”
“這封信趕巧了,在鄉裏,有個女子愛慕譚崇俊,平日裏會將信件當做護身符帶在身邊什襲珍藏,所以才留下來這信。隻可惜,譚崇俊大概隻當此女是妹妹。”
聞言,唐玄伊不由再問:“即是什襲珍藏,你又是拿到的呢?”
陸雲平扯扯唇角,露出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硬搶的?”唐玄伊問。
“算是……軟硬兼施?”陸雲平笑,但接下來也不再開玩笑,“如果那把火真的是有人故意要燒掉與譚崇俊有關之事,這封信留在誰手上,誰便有危險,被我得到了,總好過一命嗚呼……那麼,現在可以說了吧,這兩封信,可是有可疑之處?”
唐玄伊是同意陸雲平說法的,所以對於他怎麼得來的這封信也就不多過問,他重新攤開信件,上麵幾行字令他十分在意。
“抱歉吾妹,上回言之會帶嫂嫂鳳宛回來之事已經作罷,其理由複雜恕兄不能告知。汝切記,世人情愛虛虛假假,你性情單純,若有心儀之人必要反複觀測,以免被逮人所利用。這是第一封信的內容。”唐玄伊又將第二封信拿出來,念道,“吾妹近來安好?上次所言之事有了新的進展,再過些時日,兄便帶鳳宛嫂子歸鄉一見,彼時還會帶回些銀兩,有甚所需之事可提前準備,祝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