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節律奇異的顫音,刹那間自劍刃裏擴散而出,忽高忽低地起伏著,遠遠傳播到了墨龍身上。
“嘩啦啦——”
轉瞬之間,墨龍受到顫音的衝擊後,凝聚在它體表的墨液,居然一下分裂崩解,重新化為了水花,四下散布回墨牢的地麵。唯有一道微小的龍形精魄,還停留在半空中,對著袁林虎怒目而視。
墨刑劍,是墨牢賴以存在的載體,而墨牢則是墨龍的精魄寄宿之所,袁林虎作為這間墨牢之主,當然能夠憑借手裏的劍,來控製墨龍的存亡。
那墨龍失去了墨液的支撐,渾身威勢頓時少了八成,再也不敢繼續逞能,隻得再次怒吼一聲,一頭鑽回地下的墨液裏潛藏起來。
“嘔!噗!”袁林虎剛收服了墨龍,就感覺胸口一陣翻江倒海般難受,當即喉頭一熱,吐出了一大口暗紅色的血液。他再也站立不住,隨之雙腿一軟,直接單膝跪倒,唯有另一隻手,還握著墨刑劍撐在地上。
袁林虎身上的各種頑疾病痛,雖然隨著杜病的死去而消失了,但是由天病道術造成的損傷,卻是實質存在的。
所以,此刻袁林虎的五髒六腑,以及渾身骨骼的狀況,根本不容樂觀。從肺腑、心經,再到脊骨的中柱,都布滿了累累創痕。再加上他不顧靈力消耗,忍著病痛強行催動了墨刑絕殺術,靈力耗盡之下,身體更是難以短時間裏恢複過來。
“噗!”袁林虎壓製著胸口,又一次吐出大口的鮮血。他不敢繼續強撐,趕緊在墨液中就地坐下,取出了隨身攜帶的大把丹藥,一股腦兒倒進嘴裏。
隨著大量丹藥入體,袁林虎身上的傷勢,才終於稍加緩解,不再像方才那樣難以自控。他繼續從儲物袋裏取出兩枚靈石,左右雙手各抓一枚,迅速地恢複起損耗的靈力。
袁林虎可以想象到,此刻在墨牢的外邊,正道修士與邪修之間的鬥法,必定已到了白熱化的程度。若他不能以最快的速度,讓自己體內的力量恢複個大半,那麼待會兒出了墨牢後,非但幫不上眾人的忙,甚至可能會成為拖累。
且不說袁林虎在墨牢內打坐療傷,在西錦城魚香樓下,正邪兩派的修士們,已經殺得天昏地暗。呂家弟子們在列出亂星濉河陣後,已經徹底穩住了腳跟,雖然還無法進行有效的反擊,但至少不會被眾邪修四處圍殺了。
隻是呂家付出的代價也是頗大,由於先機被妖邪所占,最初那場措手不及的衝殺,讓呂家弟子死傷了近百,以致正邪雙方的修士人數,已變得相差無幾。好在呂家弟子裏,還有幾名實力不弱的鎮天門弟子相助,否則便真的難以彌補人數銳減造成的力量差距了。
“滄浪劍,雨劍意!”
街道中央,風聲四起,林軒一手仗劍,身姿好似遊魚一般隨風而動,在一眾妖邪裏進出自如。以他高妙迅疾的遁法,尋常邪修自然是無法阻攔,隻能任憑他揮動劍鋒,不斷殺進殺出,擾亂著由邪修組成的陣列。
“風劍術!”林軒一麵催動滄浪劍,卻又騰出另一隻手,集中心力,凝出了一道薄薄的劍氣。風劍不多不少,隻有一道,雖然對於林軒目前的禦風能力而言,凝出上千道也不成問題。但此刻正邪兩道修士混戰不休,他自然不可能使用這等大範圍的術法,以免誤傷到自己人。
“咻!”
隨著林軒衣袖一揮,半透明狀的風劍破空而出,直擊右側的某個高瘦邪修。那邪修正與一名呂家弟子打得不可開交,何曾料到附近會飛來一道難以捕捉的風劍,措不及防之下,竟是直接被一擊穿頭,當場斃命。
“好!不愧是林丹師!”林軒身周的呂家弟子見到此景,頓時士氣大振,一麵喝彩,一麵奮力出手,跟撲上來的邪修爭鬥。
“屏心劍,雲霓明滅!”呂家家主呂鬆的法劍,瞬間從一化為十二,劍本同心,不分彼此,因而呂鬆使的雖是分開的十二把劍,但威力之強,卻勝過了十二個呂家精英弟子的合力出手。
十二把靈動的小劍,恍若流螢飛舞,所過之處,一眾妖邪不是立即斃命,就是忙不迭地退避。在呂鬆連續出劍之下,街道中央,竟是直接清出了一小片空地來。
“諸位呂家弟子,反擊之勢已成,速列兩儀飛虹陣,準備誅滅群邪!”呂鬆劍勢恢弘,勢不可擋,場上局勢很快扭轉,開始朝有利於呂家的方向傾倒。
“是,家主!”所有的呂家弟子一齊大喝一聲,精神無比振奮。分布在街道兩側的亂星濉河陣,開始分別往兩端彙聚,逐步形成了兩道飛虹狀的陣法雛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