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千裏傳病!(1 / 2)

隨著亂戰紛飛四起,魚香樓下的街道偏北側,除了有呂家弟子和幾個邪修的鬥法外,在積滿灰塵與血跡的地麵上,還另有一汪小水潭似的墨汁。

這一灘黑色的液體,在過了很久之後,也沒有半滴滲透進地下,始終以一種不容於萬物的姿態,被隔絕於地麵上方。而這灘墨汁的形狀,卻是規規矩矩的正方形,好像一個盒子被壓扁之後,平躺在街道的一角。

隻是在墨色水潭的表麵,並沒有風平浪靜般的安寧,唯有不斷起伏的殺氣,從滾水般激蕩洶湧的墨液下透射出來。仿佛在這深沉墨色的下方,拘困著條極為凶惡的水獸。

但裏邊真正拘困的,乃是兩個勢不兩立的活人。當這些墨汁從袁林虎的法劍釋放後,就立刻形成了一個殺氣充盈的囚室,將邪修杜病給圍困了進去。隨著困敵完畢,高大的囚室又驀然收縮,化為一灘淺淺的水窪,擱在了街道的一角。

同時進入墨色囚室內的,還有袁林虎本人。這間囚室看似狹小,實則內裏自成廣闊空間,從上到下,都帶著一股昏暗無比的凶煞氣息。

“這個墨牢,便是專門為你等妖邪之流而設計,一旦你進來了,就不會有半絲的可能活著出去。”墨牢內,伴著陣陣激烈的轟鳴回蕩聲,手持墨刑劍的袁林虎怒聲開口,對前方的邪修杜病喝道。

“是嘛?不過我想,隻要將你殺死,墨牢自然也不複存在,又如何能再困得住我?”杜病略帶病態的語聲,也隨之緩緩響起。此時他手中的鐵拐,已經有一部分被墨汁浸染成了黑色,就連靈性,也有些打了折扣。

原來在這間墨牢裏,除了潮濕的地上浮著層淺淺的墨汁外,連空氣中也飄蕩著大量的墨色水霧。而這些墨水、墨氣,對杜病手裏的法寶,居然起著強烈的腐蝕作用。因而待在這墨牢之內,時間過去越久,形勢就對杜病越是不利。

與之相反的是,袁林虎手裏的墨刑劍,卻是一點都不受墨色侵蝕之力的影響,因為那些東西,本來就是他劍中之物。墨刑劍上的墨色,已經完全褪去,轉化為了墨牢的一部分,因而整個劍身,都成了一片潔淨無瑕的透明之色。

“但凡妖邪之徒,身入墨牢,便是永世不得翻身,豈有生還之理!墨刑,千秋墨法!”袁林虎單手掐訣,口中一聲輕嘯,使出了一個刑堂特有的刑道術法。

刹那間,原本懸浮在地麵的墨汁,忽然全部湧動起來。無邊墨色,以大浪拍岸之勢,從四麵八方彙聚而至,齊齊黏附到了杜病的腳下,接著一絲絲地往他身體內滲透進去。

墨刑!乃是刑堂萬千刑罰之一。此刑所用之墨,也並非尋常寫詩作畫的墨,而是取自於地底陰脈的玄陰古墨。

玄陰古墨,其性不溶於水,一向隻溶於修士和法寶的靈氣中,因而極具侵蝕吞噬之力。若非有刑堂的特殊功法加持,尋常之人很難抵禦住其浸染,一旦不慎被墨液沾上,便會逐漸被墨色覆蓋,吸噬掉周身上下的靈力。

“你可知道,我這個人,為何會看著如此的垂老多病嗎?”杜病語聲沙啞,對腳下襲來的墨液不躲不閃,卻是緩緩站在原地說道。

“對於一個將死之人,又何須擔心什麼病痛,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化為這間墨牢的一部分了。”袁林虎似也並無興趣知曉對方的病因,隻是冷聲回答道。

杜病卻依舊不急不躁,繼續對袁林虎道:“事實上我的本名,並非杜病,乃是叫杜去病,而我修行的道,叫做天病道!所以我這一生,從來都沒有得過任何病。此刻留在身上的病痛,也並不屬於我自己,而是我特地從別人身上取出來,收藏在體內的。”

袁林虎心頭茫然,不知杜病所說的天病道究竟為何,雖然他出身於四正名門,但天下大道無窮無盡,術法之多更是不勝枚舉,對於一些冷僻的道法,自己沒有聽說過也很正常。

若是不了解杜病的人,誰都不可能猜得到,這個看著滿頭白發,身材傴僂的病態老者,實際的年齡卻隻有三十來歲。而造成這一錯覺的原因,正是杜病修煉的天病道。

天病道,是以天下病痛作為修煉的根本。修士若要修行此道,勢必得先讓自己染遍天下各種疾病,最終才有可能達到百病不侵,甚至拿病痛當殺人的術法來使用。

因此邪修杜病為了修行天病道,走遍了大江南北,尋覓各種離奇古怪的頑疾,並從別人身上取出,收進自己的體內。

這門道術修至極點,便可化自身為瘟神。臨敵之際,隻需衣袖一揮,即能讓滿城生靈,盡數在短時間內染病身亡。

此謂之養病千日,用病一時。通過以病養病,來禦使天下病痛,從而化病痛為力量,這也是天病道最根本的奧義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