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呂家眾人和誅魔弟子們一路疾馳,如今在西錦城的最西側,已經不複當初的寧靜祥和,轉而是群魔亂舞,紛雜不堪。
魚香樓,在西錦城裏的眾多酒樓裏,規模並不算太大,但也依然是遠近聞名。蓋因其有一道名菜,名為香魚過江,每日前來品嚐之人,都是絡繹不絕。隻是今日的魚香樓,卻再無一人敢靠近過來飲酒吃飯。
因為在樓上樓下,都已經被一大群邪修給占據,喝酒賭靈石者有之,鬥法打架者有之。更有甚者,竟是擄掠了幾個附近的凡人女子,直接剝光了衣衫,大肆淩辱。乃至連屋頂上,都橫七豎八地站了數十個性子卑劣的妖邪,他們一麵津津有味地欣賞著下方的盛景,一麵注意著呂家隊伍的動向。
距離魚香樓周圍方圓幾裏的街巷,居住於此的人們都已經逃得一幹二淨,唯有一些身有道行的修士,還遠遠地站在幾處屋頂上,看著魚香樓裏荒唐雜亂的一幕幕。
整座魚香樓,都像是滾開了的油鍋一般,從上至下,鬧得天翻地覆。那幾個正在切磋法術的邪修,興致高昂,從樓內打出樓外,又從樓外打回樓內。乒乒乓乓,也不知砸壞了多少東西,反觀屋頂上的那幾十個邪修,卻是在連聲拍手叫好。
至於原本在魚香樓裏幹活的大廚和小二,不知是不是運氣太差,以致來不及逃跑,還是因為逃跑之後,被妖邪給重新抓回來的緣故,竟是一個都沒能離開。眾多的廚師,全都被督促起來做菜端酒,在魚香樓上上下下地奔波忙活,一刻都得不到安歇。偶爾某個小二上菜稍微慢點,就被一陣毒打,若有不耐打的,直接便被活活打死。
眾廚師和小二為了活命,哪敢有絲毫的懈怠,一個個使出渾身解數,拚命地伺候樓裏的一百多號邪修。而那些廚房裏的大廚,累得則是更慘,從早上開始一直到現在,兩隻手就做菜沒有停過,手心裏都已經磨出了血泡,幾乎麻木虛脫。
然而大夥的性命都被人掌控,誰能出言表示不滿,隻能繼續咬牙挺著,將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名菜迅速做好,端到外邊的桌子上去。此刻眾廚師心中,唯有期盼呂家修士,和鎮天門的誅魔弟子,能夠聽到這邊的動靜,盡快趕過來解救他們脫離苦海。
在魚香樓的二樓,來自呂家的呂雲、呂昌二人,已經被禁錮住渾身法力,一左一右分別捆綁在樓中的兩根柱子上。天罡宗叛逆夜闌,則坐在二樓的正中央,興致勃勃地看著呂昌二人垂頭喪氣的模樣。
而圍坐在呂昌二人附近的其他邪修,更是不停地戲弄調侃,似乎要把以往從呂家受的氣,都撒回到二人身上。因而時不時地,會有一個盤子,或者一根骨頭,砸到呂昌和呂雲的身上。若非是夜闌特意交代過,要暫時留著呂昌二人的性命,恐怕他們早就已被大卸八塊了。
“哈哈,夜長老,今日真是多虧了你,才能讓咱弟兄們,在西錦城裏如此地揚眉吐氣。真想不到,平日裏高高在上的兩位呂家公子,竟然也會有成為階下囚的一天,哈哈哈哈……”
一個身材傴僂的高個老者湊到夜闌的身邊,低眉順眼地拍馬屁道。
“夜某人今日所為,不過是順天下英雄的心意罷了,何敢居功自滿,今日之事能否成功,還得依仗諸位兄弟的大力相助。”夜闌也哈哈長笑,聲如夜梟悲啼,聽來極為瘮人。
“我說,夜長老,這兩個呂家的雜碎,咱們還留著做什麼?不如直接撕了下酒,省的奴家看著惡心。”另一個身子嫵媚卻是臉色陰狠的綠衣少婦也湊到夜闌身側,嬌聲嬌氣地說道。
“在呂家的人過來之前,這兩小子還有點用處,不能讓其死得這麼快。對了,鸞鳳,趙使者他還沒有回應嗎?”夜闌一抬臂,竟是將那少婦直接摟進了懷裏,一麵上下其手,一麵朗聲笑問道。
“哎呦,夜長老,你的手,可真是不規不矩。”綠衣少婦一邊喘氣,一邊繼續答道:“趙使者自從昨晚失聯之後,就再沒跟我聯係,據潛伏在城東的朋友說,昨夜呂家發生了一場激戰。我猜是鎮天門弟子來了之後,趙使者他就……哎呦……”
綠衣少婦還沒說完,便又是一陣喘氣,引得夜闌哈哈大笑,心頭頗為得意。
“沒有消息!?哼!那麼天碭山那邊呢?莫非也沒有跟你聯係嗎!”夜闌說及此處,臉色毫無征兆地一沉,原本輕撫著少婦肩膀的右手,竟忽然猛地用力。
“啊!”綠衣少婦被夜闌一抓之下,肩膀險些碎裂,登時疼得臉色慘白,趕緊戰戰兢兢回答道:“夜長老息怒,天碭山那邊,確實是一直沒有什麼消息。而且現在城被封鎖,傳訊符也失去了作用,駐紮在天碭山的朋友,應該都還不知道這兒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