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子放開林軒後,又舉起大葫蘆,仰脖子灌了口酒,接著轉頭對林軒說道:“你小子遁速不慢,隻是不知酒量如何,來來來,先陪老夫喝上一杯。”說罷就將葫蘆一拋,丟給了林軒。
林軒小心翼翼地接住葫蘆,心裏頭思緒急轉,一時想不明白這胖老者究竟是要做什麼。
揭開了酒葫蘆的蓋子,濃鬱的酒香立刻彌漫而出,好似陽春化雪,逼得四周的雲霧迅速後退。林軒一聞到這等濃烈的酒香,隻感覺渾身血液都快沸騰,體內靈力一下子活躍起來。
可想而知,此酒若是入體,會產生怎樣的效果。隻是林軒猜不透,淩天子為何又要讓自己喝酒。
“你小子怕什麼?”淩天子似乎看穿了林軒心中所想,笑道:“老夫看你挺有意思,所以才請你喝酒,其他人想喝,我還不給哩。能在這虛空之中遇見你,也算是種緣分吧。”
林軒聽到此言,心中到也不再猶豫,遂舉起酒葫蘆,往嘴裏灌了一口。酒入腹中,好似烈火焚燒,從喉嚨一路灼熱到底,使得他體內猛地疼痛起來。一團爆烈的氣息,在四肢百骸中橫衝直撞,似乎想要破體而出。林軒趕緊運轉靈力,壓製住烈火焚身之痛,一點點地化解酒力。他的口中,竟是冒出幾絲煙霧來。
淩天子完全沒有出言提醒的意思,始終坐在一邊含笑點頭,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前輩,這酒味道好烈啊。”林軒看著酒壺,一想起方才感受,尤自覺得後怕不已。
“唉,唉,第一次品酒,須當慢慢品啜,才有味道。你卻跟牛飲水似的,真是太沒酒品了。我這烈獅酒可不是尋常之酒,以你如今的低弱修為,若是飲得太猛,沒將丹田靈脈破壞已算是你的運氣了。”淩天子肉痛不已地說著,隨後一把搶過酒葫蘆,仿佛唯恐林軒繼續再喝似的。
林軒仔細用神識一探腹中,隻感覺體內靈力居然渾厚了不少,那種澎湃起伏之感,猶如潮汐一般延綿不絕。他心知胖老者所言不虛,此酒的確很不尋常。
淩天子舉著酒壺,又獨自喝起來,抬首望著遠處霞雲,沉聲說道:“小友,我看你的風靈根,與尋常風靈根相比,似乎又有些不同啊。”
“前輩慧眼,晚輩的風靈根並非天生,而是後天變異形成。”林軒不敢隱瞞,如實答道,在淩天子這樣的大修士麵前,說謊無疑是極不明智之舉,也是根本無法隱瞞的。
“這就難怪了,單以築基修士而言,小友的遁速也算是無人可匹敵了,甚至金丹期修士也未必追得上。而老夫能在這天地一角同你相遇,此等緣分,可謂平生也難得碰上幾次,不送你點東西實在說不過去。嗯,這三枚破空符,就留給小友你吧。”淩天子說著,把手伸進懷裏一陣摸索,隨後掏出了三根畫有奇特符文的玉符。
“前輩,這破空符是……”林軒接過玉符,來回看了看,依舊看不出其功用來,隻好開口詢問。
原來淩天子取出破空符後,又開始喝起酒來,也沒急著解釋。
又過了片刻,他才放下酒壺,打了個酒嗝道:“這破空符,可用來破開空間阻滯,加快你的遁速。因為你飛得本就不慢,要是再加持了此符,就至少有了我三分之二的速度,連元嬰修士想要把你追上都難。不過這玉符是一次性的消耗物,三枚破空符,隻能助你飛遁三次,用完後就沒有了。”
林軒聽罷,心中略喜,此玉符對於他而言,無異於如虎添翼。若是在關鍵時刻用處,自然是不可多得的保命之物。
“多謝前輩賜符!”林軒急忙道謝,淩天子卻是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多謝。
“嗯,老夫跟你在這半空裏聊了許久,也是時候回去了,來日方長,有緣再見吧。”淩天子袖袍一揮,站起身來,隨即就要離開。他的性子一向瀟灑不羈,自然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對了,前輩,我還沒請教你的大名呢!”林軒忽然反應過來,急忙喊道。
“吾名為淩天子!君看雲天處,醉夢獨逍遙。一步跨一山,且行且高歌。”高胖老者說著,往前踏出一步,身子飄然一晃,已經出了百裏之外。再走幾步,所有的聲息便都消失不見。
唯有林軒呆呆立在原地,望著落日消失的天際。殘陽勝血,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想起方才所見的一幕,林軒心底頗為羨慕,暗道自己什麼時候也能跟這位淩天子前輩一樣,可以隨性地遨遊四海。
隻是林軒一路往西飛來,已經是連自己都不知身在何處,雖然他始終都是沿著無涯山脈飛行,必定還在崖州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