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誰未曾年少(1 / 2)

有人將臉伏在桌子上,雙肩不斷的抽搐;

有人把放在桌上的書本立了起來,擋住自己憋得有些漲紅的臉;

有人裝作俯下身體撿東西到了桌子下麵躲藏;

更有男生可能是因為太想笑了居然抬起了右手差點拍在桌子上以示快意,卻突然之間好像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隻手就那麼僵在空中,然後有些不自然裝作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作思考狀,不過那樣子怎麼看怎麼滑稽。

柳冬青揉了揉漲有些通紅的臉,裝作很無辜地看著教導主任那雙快要噴火的眼睛。

可能是那杯水打擾了他的思路,又或者是他終於確定眼前的這家夥不是遲到了的可惡的學生,教導主任依舊黑著那張黑得不能再黑的臉,臉上的肌肉因出離了憤怒而有些變形。

快要噴火的雙眼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卻無處發泄一般的四處亂瞅,終於沒能在眾多有些相同的身影裏麵把柳冬青找出來。

之後一言不發的重重拍了一下講桌,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教室,那情形看上去怎麼感覺像是有點可憐呢。

隨著那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裏,教室裏頓時爆發出一陣陣雷鳴般的笑聲,那可謂是笑得前仰後合,笑得鼻涕橫流,笑得直拍桌子、直拍書本,一時之間,教室裏如菜市場一般的一片混亂。

柳冬青早已笑得在不停的拍著桌子,臉部表情因為笑得有點多有點長,估計呼吸的氣有點不夠用而漲的通紅。似乎這樣還不怎麼過癮,他又用額頭“砰砰砰”的似點頭一般的磕在白色的牆壁上。

旁邊的笑得唾沫星子橫飛的季雲愣愣的看著柳冬青的怪異舉動,想道:這家夥不會是高興瘋了吧?居然拿額頭去撞牆,那可不是豆腐啊。你要想撞你也得找一塊比較軟一點的好吧。

看著柳冬青還在一邊撞牆一邊拍著桌子,嘴裏口水都流出來,左手卻捧著肚子的怪異動作。

季雲有些疑惑的先是伸過一隻手來,摸了摸柳冬青的額頭,然後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心裏疑惑道:這冬哥,也沒發燒啊!

然後彎曲著四指用指節處的骨頭輕輕的敲了敲柳冬青的額頭,也敲了敲自己的額頭。

再次輕語疑惑道:沒什麼不同啊。

柳冬青早發現了他的小動作,壓抑著笑意停了下來。看著這個和自己坐了快要三年的家夥的動作,當然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你這家夥,我沒發燒,額頭也沒什麼不同。”

雖然他的額頭確實是有點不一樣的——連門板都能撞開裂,那能是一樣的嘛。不過他自己的身體連他自己都有些搞不明白,每過一段是時間總是要搞出一些事情來:

比如自己不會累,仿佛永遠充滿無窮的精力;

比如像每天都會增長的力氣,雖然就那麼微不可察的一點點;

比如早上的時候,遇到那輛跑車時跳得那麼高。

當然了,剛剛那個倒後淋了教導主任一身水的杯子,他並不知道那也是自己的傑作。他還以為真的是老天爺開眼,終於要懲罰那個整日裏黑著一張臉的教導主任呢。

柳冬青左手捧著肚子,正襟危坐,對身旁的季雲故作嚴肅的說道:

“子曰:溫故而知新,可以為師矣。雲雲同學,是時候好好複習功課了。”

旁邊的季雲白了他一眼,一副我信你才怪的模樣,心想:這家夥平時考試不上不下的,這都快中考了,還這麼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自己都有點為他擔心了。

作為柳冬青的同桌外加好朋友的季雲當然知道柳冬青家裏是個什麼情況。

同情之餘卻是更加的了解,其實柳冬青的心裏還是很在意成績的。因為他曾經不止一次的碰到早起的柳冬青在校園裏背課文時嚴肅認真的背影。

可是這家夥這學期開學第一天就遲到,不會是自暴自棄了吧。看著柳冬青故作嚴肅實際上是在偷笑的模樣,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學生時代的光陰總是就那麼靜悄悄的從教學樓前紅色的國旗上滑過,從校園外的高高的樹梢上溜過,從每個認真、或不認真的孩子們的課間玩耍嬉鬧中溜走,不曾挽留過,也似乎不會挽留。

晚自習下課的鈴聲終於在學生們等待了很久以後姍姍來遲地響了起來,整個校園不複剛剛自習時的寧靜,並得有些喧鬧起來。

從各個樓道走出的學生女孩子手挽手,男孩子肩並肩有些散亂的如同長龍般湧向學校大門。沒過一會,沒有了學生的校園頓時變得有些空曠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