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鳳似懂非懂,連忙說道:
“請王公子明鑒,奴婢今生除了當我家公子的貼身丫鬟外,絕對沒有其他非分之想。”
“罷了,我就讓留侍衛陪你去城外的臨河務走一趟。你們拿著我的信物給那裏的大人過目,告知冰蠶絲的事情,便可把冰蠶絲給取來。”
從笑聽了略微遲疑,說:
“那公子的安全?”
“無妨,到時候我讓文廟的守衛送我回去就是了,留侍衛你就放心跟這位姑娘一起到臨河務走一趟吧。”
“是,公子!”
從笑放心應道,然後認真看了看身旁的金鳳,那是一位多麼柔弱的女子啊!
從笑突然感到一陣愧疚:剛才我擒拿她的時候會不會太過用力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她?
當日,金鳳便跟隨著從笑,他們一路向南,走向九仙山下的城門——道清門。這一次,將是金鳳十幾年來,第一次走出城門,離開福州城。她不禁時不時地回望身後的這座城池,那是多麼氣派的一座城啊!
拿著王公子的信物,金鳳和從笑兩人通過了道清門。他們要前往的臨河務在甘棠閘。
甘棠閘在江海交彙處,那是東方巨港甘棠港的端頭。從甘棠閘到黃岐島均為甘棠港的範疇。
“看來,我們要漂一段的水路了。”從笑對金鳳說。
“水路?”金鳳不敢相信,她可從未坐過船隻,何況是在這浩瀚的入海口。
《山海經》描述:“閩在海中”。
“閩越之境,江海通津。帆檣蕩漾以隨波,篙楫崩騰而激水。途經巨浸,山號黃崎。怪石驚濤,覆舟害物。”
於是,威武軍節度使將其開辟為對外貿易的港灣。
“昭宗詔獎之,賜號甘棠。賜名其水為甘棠港。神曰靈顯侯。”
金鳳和從笑搭上了一艘船,開往甘棠閘。
金鳳雖然是第一次乘船,慶幸天氣做好,風和日麗,江麵風平浪靜,所以也並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
然而,正當船隻駛進入海口的時候,天空突然烏雲密布,風雨大作。海平麵波濤洶湧,狂風巨浪紛紛朝著船隻拍打過來。
船隻搖搖晃晃,金鳳越發感到頭暈目眩,險些跌倒在了船板上。從笑自小熟悉水性,也是坐慣了船的。他見金鳳臉色極差,想去攙扶一把,又礙於男女授受不親。
直到此時,海上突然煙霧彌漫,船隻搖晃得更加厲害。霧氣中,一隻非龍非魚的水怪若隱若現。水怪越發逼近船隻,突然一陣浪潮打來,船隻瞬間被掀翻了過去。緊接著又一個浪潮拍打過來,船體瞬間四分五裂。
就在這一瞬間,從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金鳳的手,兩人齊齊落入水中。而在落入水中的生死一瞬間,從笑另一隻手緊緊抓住了一塊甲板。金鳳此時已經昏睡過去,從笑把金鳳托上甲板,自己則泡在水中,推著甲板朝浪潮前進的方向遊去。
從笑緊緊抓住托著金鳳的甲板,身體吃力地在波浪中遊動著。風浪漸漸停歇,而從笑的體力也漸漸不支,但他不能倒下。直到看到前方出現的一座小島,此時的他終於可以安心,趴在甲板上,像金鳳一樣昏昏入睡了。
閩江口最大的島嶼就是琅岐島,是閩江入海口巨島。
“福州灣,當閩江入海之口……口外群島羅列,近則有黃岐、芭蕉、熨鬥等島,遠則有白犬列島,而五虎島橫塞江口,尤為要地。”
當金鳳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微亮的夜光灑落在人間。雖然感覺到身上都濕透了,但她並不感覺寒冷。原來,在她的身旁,有一個火堆。在火堆的另一邊,有一個裸露上半身的男子,正是從笑。
“醒了?”從笑說。
“嗯,這是怎麼了?”金鳳問。
“船隻遇上了海嘯,我們都落水了。”
“那我們這是在哪兒?”
“我也不太確定,可能是一個島嶼吧。”
原來,從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和金鳳倆人一起隨著甲板被衝上了海岸邊的岩石邊。從笑並不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他把金鳳抱到了幹燥的地方,然後到樹林裏找了一些幹柴,生起了一堆火。從笑脫掉濕漉漉的衣裳晾在火堆旁,見金鳳的衣裳也已經濕透,但礙於男女有別,不敢輕舉妄動,隻好等金鳳醒來。
“衣裳還是濕的吧,脫下來烤一烤吧。”從笑說。
金鳳摸了摸濕漉漉的頭發,紅起了臉來。
從笑意識到自己的存在多有不便,繼續說道:
“我去周圍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吃的。”
從笑說著,走向了海邊,沿河海岸尋找起海味來。走得稍遠了,從笑回頭看了看後麵的金鳳。卻見金鳳仍然紋絲不動地盯著自己的方向看來。看來這位姑娘還是不夠放心自己,從笑這樣想過,他便走進了樹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