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瞬間,章仔鈞改變了主意。他讓轎夫再次停下了前行,並且落了轎。章仔鈞走出轎子,朝威武軍門外的金鳳招了招手。
由於還有公務需要留在福州,章仔鈞隻好把建州城章宅的地址留給金鳳,派人先把金鳳送回了建州,。
章宅的門口有士兵把守,金鳳拿出章仔鈞給的信物,遞給守門的士兵,說道:
“這位大哥,太傅大人讓我來找黃夫人,這是信物。”
士兵接過信物,說道:
“你在這等著,我去通報。”
一會兒,士兵出來,說道:
“黃夫人在後寢正忙著,你跟我進來,在前堂等候吧。”
金鳳於是跟著士兵,第一次走進了一座如此豪華龐大的大宅子。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麵龍飛鳳舞地題著兩個大字‘章宅’。正前方是一堵築在水上的白牆,約兩米高,上覆黑瓦,牆頭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狀,正中一個月洞紅漆大門虛掩著,有琴音和著曲聲隱約傳來。琥珀酒、碧玉觴、金足樽、翡翠盤,食如畫、酒如泉,古琴涔涔、鍾聲叮咚。
大堂四周裝飾著倒鈴般的花朵,花萼潔白,骨瓷樣泛出半透明的光澤,花瓣頂端是一圈深淺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雲白光潔的大堂倒映著淚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空靈虛幻,美景如花隔雲端,讓人分辨不清何處是實景何處為倒影。細密如銀毫的雨絲輕紗一般籠罩天地,一彎綠水似青羅玉帶繞林而行,遠山黛隱身姿影綽。
一會兒功夫,一個聲音傳來——“是誰找我呀!”
話音剛落,內寢走出了一個身形臃腫的女人,此人便是黃夫人。
金鳳趕緊回答道:
“恕金鳳冒昧登訪,打擾夫人了。”
“打擾那是必然的了,就怕是屁大點的事情,白白浪費我外出郊遊的寶貴時間!說吧,是什麼麻煩事?”
沒等金鳳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黃夫人說一遍,黃夫人便不耐煩了。
“行了行了,我已經聽出是什麼屁大的事了,正巧這些天傭人們都回鄉下掃墓祭祖了,你就先頂個缺吧。”
說完,黃夫人叫來了管家,給金鳳安排到了一個丫鬟們住的房間。
當日傍晚,金鳳獨自走在章仔鈞家的大宅子裏,竟不小心迷失了路。
原本管家安排了金鳳的住宿之後,說是先去幫她問問黃夫人,給金鳳安排個什麼差事,然後再抽個空帶金鳳熟悉一下章宅的環境和布局。
可是,這管家就像是那黃鶴樓的黃鶴,一去不複返了。害得金鳳一個人呆在屋子裏,悶都悶壞了。
本來屋子裏還住著一個丫鬟,隻是今天恰好出門辦事去了,這就更讓金鳳一個人在空屋子裏悶得慌了。
這管家姓李,是當年黃夫人嫁給章仔鈞做二房時,跟著黃夫人一起到章宅來的,所以歸根到底算是黃夫人的人。
李管家安置完金鳳後又去見了黃夫人,表麵上是問問給金鳳安排什麼差事,實際上是想探探口風,看看這個金鳳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獨自拿著老爺的信物跑上門來了。
當黃夫人不冷不熱地說了句,哪裏缺人就讓她填補哪裏,哪個事情沒人做讓她去做就是了。
黃夫人這麼一說,李管家算是聽出了點意思,別說親自抽空帶金鳳熟悉一下章宅的環境和布局,就連帶路的下人都懶得給金鳳找個,早已完全把金鳳晾在一旁了。
這樣就導致,悶壞了的金鳳獨自走在大宅子裏,迷失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