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紅的火光照亮鄉村的夜空,胡佑佑看著空無一人的四周,依舊記得,每年除夕夜的時候,大家會圍坐在這裏唱歌跳舞做各種遊戲,直到深夜才散。
不過那也是很小的時候了,自從鄉下也普及了電視,大多數人都選擇回家看春晚,不會再冒著寒風坐在這兒一起烤火玩鬧。
想到這兒,她竟然覺得傷感,物是人非的感覺。
腦中浮現出灝灝哥哥小時候的模樣,白白淨淨的臉,冷冷清清的眸子,性子一向淡然孤僻,不和其他任何人玩,隻牢牢牽著她的手。
那雙好看的眼睛總是看著她,隻有在她的麵前,他才那麼溫柔,喚著她“貓貓”,柔聲安慰她,貓貓別怕,貓貓不哭,他會永遠陪在她身邊。
可是……時間在變,人也在變,哪有什麼永遠?
伴著祭台上的篝火一閃一閃的跳動著,橙紅的火光在胡佑佑的臉上一明一暗。
女孩目光暗沉,孤孤單單地站在那兒,盯著火光出神地看,小小的身影仿佛在微微晃動,在紅色的光芒中反而顯得格外落寞孤寂。
言灝哲剛尋到村口,看到的就是現在這一幕,那麼一瞬間,心疼的感覺湧了上來。
直到走近她身邊,她才後知後覺,緩緩抬起眸子,看著他的眼黯淡無光,僅僅是簡單地看了看,又安靜地垂下眼,一句話也不說,繞過他就要離開。
男孩哪裏受得了貓貓這樣對自己,仿佛在看陌生人一般的眼神,連一句質問和指責都沒有。
那個一向呆萌可愛的小丫頭,他想不到她一旦冷起來,竟然像是冰刀一樣,令人在頃刻間傷痕累累。
執著地拽著她的手,他問她究竟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說,這樣憋在心裏,隻會讓大家的誤會越來越多而已。
橘紅色的火光圈映在她身上,目光深沉而冷漠。
“我沒什麼想說的,”胡佑佑用力地甩了甩手,掙脫不開,隻得轉身道,“言灝哲,能不能鬆手?”
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眼中的神情是難以置信的,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小貓會這樣對他說話,用這種不耐煩的口氣和厭惡的眼神。
“貓貓,你在生我的氣,”他對她說,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句,“為什麼?在氣我什麼?”
問完之後,他將她的手抓得更牢,因為在這一刻,言灝哲忽然覺得他好像快握不住她了,很強烈的感覺,她要離開他了,她要撇下他了。
心裏是恐懼的,第一次覺得這麼害怕,因為貓貓的冷漠,從小到大,她從來也沒有這樣對他。
掙脫不開,女孩的眼眶漸漸紅了,言灝哲忽然明白過來,貓貓會這麼說話,因為她受傷了,而且傷得很嚴重,所以才故作冷漠堅強地偽裝自己。
上次是因為被李清荷汙蔑陷害,而這一次,是因為自己嗎?他傷害她了?究竟……為什麼?他不懂。
他想讓她把話說出來,可以她隻是搖頭,什麼也不肯說,白嫩的手腕胡亂掙脫著,直到勒出了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