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羅也笑了,“你不會,因為你是一個聰明人。”說著蘇羅眼中妖光一閃,就侵入了趙玄的神經,麵對一個殘暴而狡猾的獵物,沒有什麼比徹底了解它更能有效地抓住它的弱點。
一片汪洋,茫茫大海中漂浮著一個木筏,天是藍的,海是藍的,木筏是綠的——上麵因年常日久依附並繁衍了無數的海藻。
木筏上坐了個鬢發斑白的老人,木筏很小,隻夠供他一人盤膝而坐,看起來時刻都有掉下海去的危險。但他卻絲毫不顯得驚惶,淡然地看著茫茫大海,任木筏沒有目的地漂浮,任那海天一線成為永遠靚麗的風景。
蘇羅足點海麵,禦水而行,這裏是趙玄的意識,竟會沒有未來也沒有過去,隻有一望無際的茫茫大海和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這究竟意味著什麼?她千百年來侵入過無數人類的思想卻沒有一個如此怪異。
她行至老人的對麵,站在水麵上立在他的跟前。他看見了她突然出現,也看見了她足點水麵卻絲毫不顯驚詫。
“你是誰?”蘇羅問。
“你是誰。”老人也問。
“我叫蘇羅,你叫什麼?”
“我叫蘇羅,你叫什麼。”老人重複。
“不要開玩笑了,這並不好玩。”
“不要開玩笑了,這並不好玩。”
……
……
蘇羅說什麼,他跟著說什麼,活像一隻學舌的鸚鵡,與鸚鵡不同的是,他的聲音蒼老而毫無情感,像是一塊腐朽的沾滿泥垢的木頭,徒然惹人厭惡。
“你再敢學我,我就要不客氣了!”
“你再敢學我,我就要不客氣了。”
她討厭他一成不變的表情,更討厭他的鸚鵡學舌,一怒之下催動法力致使風雲變色,雷電交加。
黑色的天,墨綠的海,蘇羅漂浮在半空之中,那隨風而動的紫色裙擺,是風起雲湧中唯一的一抹亮色。
海水洶湧跌宕,海麵巨浪滔天,木筏像是一片飄零的落葉,在狂風驟雨中任風雨由著性子摧殘顛簸。老人隨著木筏被大浪拋來甩去,情形十分淒慘。
蘇羅感到有些看不下去了,那畢竟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並且與她無冤無仇,即便他激怒了她,卻也不必如此折磨他。即使他肯開口求饒,她也體會不到任何勝利的快感。
剛想撚起法訣製止這場狂風暴雨,卻突然發現老人不見了!隻有一方木筏激蕩在驚濤駭浪中,木筏上已經空無一物。
蘇羅慌了,趕緊催動法力止住風雨,一個猛子紮下海去,她根本沒想過要害死他!
蘇羅沉浮在海水中尋找著老人,利用紫色的瞳眸一望能望出很遠,但是海底哪裏有老人的蹤跡?
蘇羅遍尋老人不獲,越來越慌,越來越愧疚,她絕望地望向海麵,卻驚異地發現木筏下麵有個巨大的異物,待遊近了卻發現那異物竟是一個盤腿而坐倒掛在木筏上的老人!
他倒掛在木筏上,一臉平靜地與她對視,那石雕一樣的麵孔,規律眨動著的眼皮,令蘇羅猛然驚覺這裏隻是趙玄的意識,根本不存在什麼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