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稀罕你的好心!成者為王,敗者為寇,要殺要咼,悉聽尊便!”
蘇羅擰眉看著牠,又掃了掃遠處的大殿,穿透厚重斑駁的牆壁她看到牆壁之後一排排書架上羅列整齊的竹簡,也許這霖熏殿從前是個保存典籍的場所,由於這裏地處偏僻且風水陰寒時常鬧鬼故廢棄不用,後因紙張盛傳取代了笨重的竹簡,所以這妖精得了便利偷學了遺留下來的學問,所以才能知書達理,出口成章,想來可比沈樓要強得多了。
“倘若你說了,我或可留你一條性命。”
那蜈蚣男聽罷憤然吼道:“生又何歡,死又何懼!而今我的手已被你魔劍斬去,我即便吃再多的人,即便再修煉千年萬年也不可能擁有一副完整的人身!你幹脆一劍殺了我,了卻我的殘生!何必在此惺惺作態,惹人惱恨!”
蘇羅一笑,道:“你不說也罷,一劍結果了你倒是便宜了你。瞧瞧這些憎恨你的亡靈,他們無不等待著報仇雪恨。隻消等你流血而亡,屆時他們身上禁錮一除必然撲上來將你咀碎嚼爛。這是你欠他們的!當初你怎麼吃的他們,我想他們也一定會樂於如法炮製!”
蜈蚣男大驚失色道:“不,不!他們不該找我!不是我抓他們來的,我隻不過是‘順便’吃了他們而已,他們是被人送來給我吃的!”
“送來給你吃,這怎麼可能?你當我是傻瓜好糊弄麼?”
想到幾百年的心血付諸東流,又想到即將麵臨的可怕處境,蜈蚣男不禁哭道:“我修煉幾百年,不為成魔成仙,隻為化身為人。曾經我何嚐不是潛心修行,一心向道,但想成人形談何容易?後聽聞食人可助成人,而皇宮之內所居住的無不都是人上之人,於是我千裏迢迢爬行而來,在這廢棄了的陰寒之殿棲了身。怎料這裏竟有口枯井,井中盡是死人。”
“原來這霖熏殿因傳聞鬧鬼而空置已久,久而久之竟成了秘密處置宮人的場所,我一瞧簡直天助我也,便欣欣然住了下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被送過來,開始的時候他們還會把人扔進井裏。我唯恐被人發現故而施法恐嚇,自此他們再不敢踏入霖熏殿一步,但每隔一段時間還有有人會被送過來,從不間斷。”
“反正被送來的宮人遲早是要死的,不是被淹死便是被餓死,如此想來我吃了他們也並不覺內疚。可奈何我在此居住十餘年,吃人無數,但是幻化人形的進展卻還是無比緩慢,五年前我終於長出了人類的手臂!化成了半個人身,我高興極了。可我萬萬沒有想到隨著歲月的流逝,我那半截人身的蜈蚣腳並沒有脫落竟會也變成了手臂!”
“從那以後每一次有人再被送來我都會比較一番,發現沒有人是長了八隻手的,我痛苦極了,可是我還是得繼續吃人,我不能停止,因為我已經成不了仙,我已墜入魔道,我成了半人半妖,我已經為此付出了太大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