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人間變成煉獄就能成就修羅道的大業?紅影你太天真了。”蘇羅冷哼道,“當人間沒有了真善美隻剩下假醜惡,我們將如何辨別哪個才是真正罪惡的靈魂?搜集一大群並不具備罪惡力量的醜陋靈魂無異於搜羅了一堆軟趴趴扶不上牆的爛泥,對修羅道根本毫無助益!”
“哈哈哈哈!”紅影猛地爆發出一陣猖狂大笑:“你終於說真話了,我的主人!我還以為你是多麼的嫉惡如仇,多麼的善良仁慈,原來你的骨子裏有著貔貅一般的貪婪邪惡,你撲向每一個惡人恨不能立即將其撕碎嚼爛,生吞入腹,並不是你憎恨邪惡,而是你嗜血碰巧又喜歡邪惡的味道!”
“你給我住口!”倒在地上的蘇羅猛地睜開眼睛,雙眼一片澄紫,猛地將五指插進了自己的心窩。
“啊——”紅影的魂魄慘聲尖叫著縮回心髒裏,心髒柔嫩的表皮與手掌相摩擦產生的劇烈之痛難以複加。蘇羅要做什麼?她當真不要命了想跟她同歸於盡不成?“你瘋了嗎?抓破了我你也會死的!你快住手!”
“你始終認為我為了活命不可能像舍棄手臂一樣的舍棄你,你的想法是對的,”蘇羅平靜道,“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我?但是你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事實。那就是我是修羅女王最器重的臣子,她既然敢讓你做我的心一定就有十足的把握你一定無法取我而代之。”
她從來沒有與自己的內髒有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這莫名的手感令她有種難以名狀的驚異。強而有力的心髒在她掌中蓬勃跳動,因收緊五指帶來的疼痛錐心刺骨。蘇羅咬住嘴唇,這點兒痛並不算什麼,她是修羅,她是魔,她是修羅道裏除了修羅女王之外最傑出的一個,遭受脅迫羞辱才是最難以忍受的痛楚。
紅影猛然意識到蘇羅想做什麼,驚慌大叫道:“不要——主人,我錯了,影兒知道錯了!影兒再也不敢了!求主人放過我吧!主人求求你——”
“知道我明明可以困住你卻為何遲遲沒有動手麼?那是因我感念你那晚在永樂殿不顧自身安危舍命護我,我一直打算著有一天回到修羅道設法求女王讓你重新恢複人形,可是你的瘋狂和愚蠢,令我感到很遺憾。”
蘇羅咬牙忍痛在心髒四周布下結界,她真的感到很遺憾也很難過,以後她就是想聽聽影兒的聲音也不可能了。
“讓你做我的心,不是我的本意,但是你既然成了我的心,就應該安分守己。”
布完結界,聖地幻境恢複了久違的平靜,蘇羅將手從胸膛裏抽出來,額上已是大汗頻頻。渾身虛脫地倒在羽毛鋪就的地麵,五指上沾染的血液滑落到羽毛上,轉眼不見了蹤跡。
聖地幻境裏,漫天翎羽飛飛揚揚,宛若飄雪,呈現著純粹的淡淡的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