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嬈微笑著掙脫了吳王的手,蓮步輕移走上前來行萬福禮,“青嬈參見王妃娘娘。”
夏姬慘白著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聽青嬈又道:“青嬈乃帶罪之身,承蒙王爺不棄將我從落葉軒接了回來,以後青嬈自當安守本分好好伺候王爺和娘娘。”
吳王走上前攬住她道:“青嬈你也是王妃,對夏姬不必如此拘禮,你為正,夏姬為側,按理她應先對你見禮才是,不過你們都是本王的愛妃,大家都是一家人,此等繁文縟節能免則免了吧!”
青嬈笑道:“王爺這是哪裏的話?所謂禮多人不怪。”隨即又瞅著夏姬笑道,“是不是啊夏姬妹妹?”
夏姬不敢置信地看著吳王,隻見他臉上毫無愧疚之色,視一切為理所當然。他與她成親還不足月餘,他與她正直新婚燕爾,而他竟堂而皇之地將下堂妻帶到她的跟前來?還告知她她不過是個側妃,那以正妃下聘,以正妃迎娶,以正妃成禮的一切一切難道都是她在做夢嗎?不,這並不關鍵,關鍵是這鎏胤殿裏大紅喜字還未蒙塵,彩燈紅幔還未撤下,他怎麼可以在這種時候領進來另外一個女人?
夏姬站在原地煞白著臉,看著他二人你儂我儂的模樣渾身發顫,眼前突然一黑就暈了過去……
迷夢之間,渭水河畔,鄧喬跪在茅草屋前嚎啕大哭,身前一片灰燼在微風中兀自冒著餘煙。
哭聲引來了正在林間狩獵的吳王,高頭大馬上他一副孩童模樣,稚氣的臉上掛著與外形所不相稱的凝重。到了近前,他翻身下馬,身高不及馬腹。
他走上前來皺眉看了那孩子半晌,隻見他抽抽噎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看著很是有趣。“你叫什麼名字?”他高傲地問。
鄧喬抬起眼,隻見跟前站了一個與自己差不多高矮的男孩子,羽帶錦冠,貴氣逼人,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高貴美麗的小孩,比他從前見過的任何小男孩都要幹淨好看,因抽噎道:“我……我叫鄧喬。”
多麼美麗的一雙眼睛,像不慎掉落湖中的黑色水晶,吳王眯起了眼,眼神裏浮現出與他的外形極不相稱的占有欲,“帶走!”他冷著聲音下令。
鄧喬被侍衛抗上肩頭,他大驚著捶打哭嚷,哭嚎聲在渭水河畔隨風飄出很遠。
吳王皺眉調轉馬頭,吩咐侍衛查檢那堆冒著黑煙的灰燼,果在其中發現了被燒焦的屍體,給那黑乎乎的焦炭挖了坑下了葬,這才帶著抽噎的鄧喬回了吳王府。
華麗的宮殿是他做夢也想不到的高大雄偉,這裏是他的新家,他是吳王的孌童。
他不明白孌童所代表的含義,隻是覺得吳王對他好,吳王的家是他喜愛的家,盡管這裏有許多奇奇怪怪的眼光,盡管這裏有背著他竊竊私語的蜚短流長。
他親自伺候吳王的生活起居,樣樣事必躬親,暢仙池裏他夜夜為吳王洗浴,從二人一般高矮洗到吳王身高不及他的肩膀,他長大了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生活與別人不一樣,他的吳王也與別人不一樣!
他是個男子,他不能忍受被同為男子的吳王壓在身下欺淩!他抗拒,他不要這樣的命運!
身高的差距早已扭曲了他與吳王的關係,吳王在他麵前也變得殘暴易怒,他的抗拒更激起了吳王隱藏在殘暴之下的殘忍。
他掙不開逃不脫,他感覺自己變成了一隻風箏,殘破的支架穿著精美的外衣,他在空中邊翱翔邊做著一個美麗的夢,一個女子的夢……夢已成真,可她還是一隻風箏,線握在吳王手裏,沒有了線的牽引,等待她的不是自由,而是墜落。
如今,吳王有了另一隻風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