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嵐掏出浸過迷魂散的繡帕,用力捂在趙寧的鼻子上,不多時候,拚命掙紮的趙寧就軟了身子不動了。
蕭木見狀連忙縮回手來,看著頹然倒地的趙寧顫聲問:“她……她死了?”
“她暈了。”春嵐冷然道。
“暈了?那現在該怎麼辦?”
春嵐瞅著蕭木,一字一句地問,“你說呢?”
“我……我……我不知道。”蕭木惶然道。
“哼,沒用的東西。”春嵐道,“依我看,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殺了她!”
蕭木聞言大驚,“殺了她?殺人那可是要砍頭的!”
春嵐蹲下身去仔細檢視趙寧身上有無傷痕,半晌才道:“她是失足落水的。她貪玩經過假山旁邊的池子,一不小心就掉了下去。假山附近人跡稀少,她呼救不及,所以淹死了。跟你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懂嗎?”邊說邊捧起地上的紅木匣子,又瞅著蕭木道:“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等她醒了就麻煩了!”
蕭木不是沒想過要除掉趙寧,但盡管趙寧刁蠻任性,卻對他頗有情義,即使偶爾嘴上刻薄些,卻從未做過傷害他的事,相比較起來,趙寧比二夫人對他還要好些。若果真殺了她,讓他良心何安哪?
“你還猶豫什麼?你以為她醒來會放過咱們?現在她不死,就得咱倆死,不,是加上順兒,咱三個一起死!”
蕭木聞言咬了咬牙,彎腰把趙寧扛在肩上,跟隨著春嵐從假山上下來。此時已是入夜時分,暮色靄靄,四周靜悄悄的似乎隻有他們二人的腳步聲,還有蕭木清晰而狂躁的心跳聲,一聲強似一聲。
在春嵐的帶領下,於在池子邊上尋了個落腳之處,蕭木四處瞅了瞅,發現此處以假山為靠,兩側均有大樹遮擋,實在是個隱蔽的所在。看來這整件事二夫人都是有預謀的,連地點都事先選好了。他矮身將趙寧放下,暮色蒼茫中,隻見趙寧緊閉著眼睛,粉嫩的臉龐像是初綻的桃花。
“發什麼呆?還不快點?”春嵐低聲催促道。
蕭木僅存的一點兒遲疑被春嵐的一聲催促打散,他不敢撲通一聲把趙寧扔進池子,唯恐激起的水聲引起他人注意。而是緊咬牙關提住寧兒的腳將她倒栽蔥似的放進池子,看著寧兒從頭到腳被池水一寸一寸的淹沒,他的心撲通撲通狂跳著都要跳出腔子來。直到寧兒沉入池塘徹底消失不見,他才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粗氣。
“行了,行了,快走吧。”春嵐顫著聲音催促。蕭木應著起身,這才發覺因為方才咬牙咬得太過厲害,現在那種木木的疼,直疼到臉頰上的骨頭縫裏。他們二人心中皆惶恐,哪敢多耽,分別迅速擇路而去。
趙寧的屍身很快就被發覺了,春嵐聽聞大駭了一跳,心道八成是藥力不夠,那死丫頭嗆了水之後醒來呼救被下人發現了。不過還好,她到底是死了,否則她和簫木,不,是她和簫木還有順兒,全都完了。
趙家廳堂裏,伺候趙寧的丫鬟跪了一地,大夫人耀珠撲在女兒的身上,呼天搶地哭得肝腸寸斷。老太太拄著拐杖邊掉淚邊念叨作孽呀作孽,老爺倒背著手急躁地踱步,邊踱步邊數落:“你看你教的好女兒,平日裏就讓人不省心,現在可倒好?好好的跑到池邊去玩什麼?連個下人也不帶,到底出事了不是?”
耀珠也不答話,隻是抱著女兒摧肝挖肺的哭,那悲慟至極的哭聲讓在場的所有主子下人都起了哀傷之念,跟著擤鼻抹淚。春嵐當然也在其中,見沒人對趙寧的死起疑這才暗暗放下了懸著的心。
趙寧那濕淋淋的屍身看起來很是恐怖,當時讓蕭木下手的時候並不覺得什麼,現在想想簡直後怕得緊。但願老天保佑,千萬別讓人發現什麼蛛絲馬跡,若是趙寧的死被人查出不是意外,那可就糟糕透頂了。
心神不寧的在丫鬟的陪同下回到沁春居,一盞燭火晃晃悠悠,火苗忽大忽小恍若鬼火一般。猛然間發覺居室的地上突然多了一抹人影,春嵐大駭回頭,卻見一身瑩紫的蘇羅站在身後,麵無表情的臉上像是罩了一層寒霜似的,冰冷至極。
“願……願望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