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靈魂示警(2 / 2)

一時無言,兩人就這樣對坐著喝酒。

樓上偏房的楚承覡,這會兒早已在靈魂冥冥中,探查著紅袍妖物的靈魂印記。

靈魂映射遍照方圓十裏之內,除了妖物的靈魂印記在冥冥中沒有消失外,並沒有映射出任何蛛絲馬跡。這種情況,讓楚承覡很是奇怪。

任何生靈一旦被巫打上印記,除了巫本人的願意自動抹除以外,生靈根本不可能自己抹除。即使這個生靈已經死亡,但在屬於巫特有的靈魂冥冥中,生靈的印記也不會消亡。況且被印記的生靈,如果沒有大巫的允許,完全的消亡其實是一種奢求。

這個靈魂印記存在,但生靈本身並不在巫靈魂冥冥映射中的情況隻有一種,另一名大巫掩蓋了這個生靈存在。

想到這點的楚承覡不由搖搖頭,當初與師尊靈魂鏈接傳承的時候,世間上僅存的巫隻有兩人,這種情況有可能,但卻是並不會存在。

從靈魂冥冥深處中浮出,稍是撇過頭去,便是看見趴在一旁灰蒙地麵上的一離,依舊扣著腳丫,隻不過這會兒由左腳換到了右腳。

見著楚承覡由靈魂冥冥深處出來,一離趕忙起身跑去,一雙剛扣腳丫的手在楚承覡身上擦來蕩去。

就在這時,楚承覡的靈魂冥冥中忽傳一聲淒厲聲響,好似嬰兒啼哭一般,隨即整個靈魂冥冥中紅光大作震動不止。

一聲聲不屬於靈魂冥冥中的鼓響低沉,一聲接著一聲。

“靈魂示警!”

“靈魂示警!”

異口同聲說話的兩人相互看了一煙,隨即楚承覡揮手歸竅,徹底從靈魂冥冥中醒來。

隻是醒來的楚承覡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響。先前在靈魂冥冥映射中,坐在樓下堂屋裏喝酒的兩人完全沒有動過。

“是有人在敲鼓,出去看看。”一離好像是發現了些什麼,率先起身朝著屋外走去。

跟著一離出來的楚承覡,站在古樸雕花的絲簷走欄上四處觀望,除了看到一個光著膀子,約摸二十左右的小夥子一動不動站在那座石鼓麵前外,並沒有發現其他什麼怪異的地方。

當一離透過絲簷走欄中的縫隙看到少年之後,先前皺起的眉目更加深擰,轉過身去長長歎上一口氣道:“少年人,你火候還不夠,老夫這就指點你一二,你且沉入靈魂冥冥中去看。”說著還抬手在楚承覡身上拍拍了,隨後背負雙手搖著頭朝屋裏走去,一副高人的模樣。

依照一離的言語,楚承覡瞬時沉入靈魂中的冥冥中去。隻見這會兒光著膀子的少年已經停止敲擊。

隻不過靈魂冥冥中雖然沒有鼓聲回響,但是靈魂示警依舊。

光膀子的少年艱難舉起雙手,一雙清秀的眉目已經被切齒怒目的猙獰表情而壞了原有韻調。

結實的臂膀上,好似壓著千斤重擔一般,正不停顫抖。

隨著雙手緩緩朝鼓麵壓去,顫抖得越加劇烈。

倏然少年緩緩接近的手猛然加速,雙手猶如一記重錘狠狠撞在石鼓之上。

頓時轟然驚爆!

仿若天裂聲響!

隨即轟隆隆的鼓聲迅速輕快起來,少年輕輕拍擊在鼓麵的雙手,仿佛是在禮敬上蒼的儀式,聲聲細細鼓響,訴述著一篇長長祭文。

正當紅光漫天,示警不斷的靈魂冥冥裏楚承覡放下戒心時,一聲比先前更加一沉重的鼓響貫徹天地。如果將剛才那聲比作天裂,那麼這一聲絕對就是天崩。

悶響一聲後少年這一次不在輕快,而是緩慢起來。一聲一聲的鼓響變得無比沉重,好似在訴述著一場悲壯。

這是戰鼓,用靈魂擊打的戰鼓。在古代戰鼓一響,便意味著一場廝殺開始。

幾乎在少年祭天結束的時候,楚承覡便是已經知道靈魂示警的原因。

靈魂示警,是大巫靈魂經曆危險的邊緣,靈魂冥冥發出的警告。這種警告是靈魂基於本能,警告著大巫即將來臨的危險。

如果一個大巫膽敢無視靈魂示警,那麼這名大巫的道路就很短暫了。

引起楚承覡靈魂示警的緣由,正是這名光著膀子的少年,用靈魂敲擊的戰鼓。

戰鼓跟巫有著分割不開的淵源。

鼓在上古蠻荒的時候,被古代先民尊奉為通天的神器。

那個時代的巫們反扣泥罐、泥盆,用擊打它們所發出的聲響通過巫術放大,以來驅趕猛獸,以及部落之間爭奪時作為鼓舞士氣的器具。

隨著上古天地逐漸安穩,那些強大的大巫們也因壽元枯竭而一個一個回歸天地。在夏王朝建立後,整理出的巫體係又太過龐大,一個人就算窮盡一生,也隻能在巫海浩瀚中尋找到一座可棲身的小島。

於是巫的龐大體係被一一劃分開來,其中便有一支是專門執掌樂器的樂巫。戰鼓隻不過是樂巫中傳承的一個小節而已。

隻是隨著歲月研磨,巫已經沒有人記得,隻有這戰鼓依舊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