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二十九)旁觀(1 / 1)

一張美麗絕倫又溢著萬分痛苦、怨恨的麵容,一襲珠光紫色的高貴雪紗疊裾裙,在金紅色的烈焰中搖搖欲墜的飄曳,如最後一枚深秋的紅葉,最終在那嘶吼的詭譎詛咒聲中,灰飛煙滅……

“吾龍族紫彤今日以龍魂永散為誓,詛咒鳳族鳳綺此生孤獨而終、潦倒而亡、魂飛魄散、不入輪回……更若有女子鍾之,必不得善終、不得善終哈哈哈……”

“啊……”金紅色的火影裏,鳳綺驚愕、後悔的望著自己的雙手,突然緊緊抱住腦袋,大聲的仰天嘶吼……

紫彤淒厲、決絕的聲音在葡萄的耳畔不停回蕩,刺耳得足以讓心跳停滯,葡萄的身子微微顫抖,臉色也變得發白,她竟不知,原來那龍族公主是如此的怨恨四洞主,更是以龍魂永散來下此毒咒,詛咒四洞主終生不幸、不入輪回,甚至連鍾情她的女子也一道詛咒上了,為何?人間不是有句話叫做“一日夫妻百日恩”嗎?他們是夫妻啊!卻為何有如此深的恨?她捂著自己的心髒、滿是彷徨。

“她的心裏裝了多少愛,便能溢出多少的恨來!”清冽而悅耳,平靜而淡然,是山主的聲音,仿佛是洞曉了葡萄的迷惑,又仿佛是看清了乾坤裏的玄機。

“因為愛,所以恨?”葡萄越發迷惑,作為妻的龍公主愛鳳綺,這是常理,可終究心裏還是有愛,又如何能生出如此的恨?依山主的說法,這恨,也可以理解為愛了?倒真是繁瑣繚亂。在她的心裏,愛便是愛,恨便是恨,譬如她喜愛釀酒、厭惡葷食、喜愛二洞主而厭棄大洞主,皆是明明白白可以寫在紙上的事兒,哪兒來著這般繾綣不解、糾纏不清?龍公主便是寧願自己灰飛煙滅,也要咒得心中所愛者痛苦一生,這般的愛,依她看不要也罷。

“紫彤公主用生命來詛咒其所愛,碧梧姐姐卻是用生命來救其所愛,葡萄若是四洞主,必然喜歡碧梧而不喜公主,碧梧姐姐性子溫婉……”葡萄的話突然頓了頓,凝著柳眉思量,當日碧梧隻說那龍公主是在鳳綺的三昧真火下灰飛煙滅,可並未與她說這段以龍魂永散立毒咒之事啊!為何要隱瞞她呢?還是說難道碧梧也失了一段記憶?葡萄猶豫著開口,將心中的疑惑道了出來,與其她悶在肚子裏瞎猜,倒不如請教見多識廣的山主大人。

“你還真當本山主是百科全書?”山主神色並未有絲毫驚訝,抖了抖它毛茸茸的大尾巴,懶懶的道:“女子的心事素來難猜測,你問我,我卻問誰去?隻是思忖著,或許是她內心極為懼怕那個詛咒,打心裏逃避、不願相信那一段毒咒吧,也怕若是一不小心說出了口,毒咒便立刻顯靈!”

葡萄點點腦袋,山主說得很是在理,想必碧梧有自己的苦衷,也不是存心要隱瞞誆騙她的,“山主緣何知曉如此多的事?”

“許是因為瞧得多了,又許是……因為在旁觀吧!”山主湛藍色的琉璃眸子裏閃爍深邃,冷眼旁觀、自然觀得清啊!如若有一****不再是旁觀者,還會不會是這般看得通透?

眼前的畫麵跳轉……似是一片浴血的戰場,鐵戟金戈,顏色囂張的蝦兵蟹將嚴實的圍住那一身素衣、麵容憔悴的男子,男子一手持劍撐地,一手輕揉著腦袋,似在努力的思考什麼。

“啊!山、山主……幾十上百的蝦兵蟹將啊!”葡萄吃驚的叫起來,“那可是真的啊,是真的……”

“大驚小怪!”山主狠狠瞪了葡萄一眼,對她的聒噪極為不滿。

“可、可是……”葡萄在山主惡狠狠的眼神下消停了,閉著嘴緊張的看著陣中四洞主揮劍以一敵百的艱難困境。

“急什麼,他應付得來的!”山主十分淡定。

“山主為何如此有把握?我明明聽聞百年前,四洞主便是在這場戰爭中死掉的,何況他此時還受了重傷!您可莫要唬我了。”

“那日,是他一心求死,你以為呢?”山主從鼻子裏往外哼了一聲,冷冷說到。

葡萄怔了怔,張了張嘴,“我以為,隻要活著、便是好的!”

“與他而言,卻是煎熬!”

葡萄點點頭,又問道“既如此,山主為何在陣中設如此場景,豈不讓他再次陷入那種痛苦?”

“你當你此時所見場景皆是我設的術法?本山主還沒那麼大神通,當年之事我並不在現場,連你所知的,我也未必全數知曉。”山主語氣裏微微的自嘲、葡萄沒注意到,“之所以會出現這樣,不過是因為他此刻所處的卦辭恰巧是懼卦,你內心越懼怕什麼,越想逃避什麼,你怕的事物便越會呈現在你眼前,揮不去甩不開!緊緊纏著折磨,直到破了這一卦辭!一切方才會消散!”

(PS:某靜這個月要上課、考試,更新怠慢了,望親們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