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恕聽得更是一怔,奇道:“他們給我錢幹什麼?”
蔣宏英道:“兄弟你自己或許還不知道,如今你在河洛一帶聲望可謂是如日中天,再不作第二人想。南朝的郭大俠喬幫主亦是及不上你,你在萬軍陣中擊殺鼇拜的故事更是眾口相傳,小兒都能倒背如流。”
陳恕聽得瞠目結舌,半晌才搖了搖頭,苦笑道:“這……我可真是愧不敢當。”
當日一路進京時,便曾聽過對自己的過份美化讚譽,其中有很大的因素是因為漢人受胡人欺壓太久,蓄意美化誇張的原因。殺鼇拜後顯然就更加不得了,而自己身在其中,卻隻覺一切都是很簡單尋常的事,受到如此尊崇,實是有些過意不去。
甄想道:“如今在開封洛陽等地,雖然金人以武力禁止,但仍然有許多人私下裏聚在一起聽說書人講述陳公子的事跡。現在人人都知道公子在京城時,被清軍重兵圍團,卻化成一條飛龍騰空而出,吐火燒死了刀槍不入的鼇拜。”
陳恕更是無語,扶著額頭想了想,這其中恐怕也有人為推波助瀾的因素,頭號可疑的就是黃蓉這丫頭。
蔣宏英笑道:“正因為如此,兄弟你現在已經被河洛同道視為咱們漢人的希望。尤其是因為兄弟你出名也是在洛陽,倒讓洛陽人有種莫名其妙的自豪感,頗以你為榮。史天雄等人湊的這筆銀兩,本是要送給天地會的,最後不知道怎的商量來商量去,竟是決定交給你,希望你能起兵反胡。”
陳恕歎了口氣,忽然間感覺肩上似乎沒來由的一陣沉重,這些同胞對他的寄望之深,實在是令他感動而又有些惶恐。
他想了想道:“就算鄧青知道我來興慶,但也不可能知道我會在這裏當這個……咳,你們怎會這麼快就找來的?”
任盈盈等人不過走了十來天,算來頂多剛抵達洛陽不久,不應該是聽她說的。
蔣宏英道:“事實上鄧青之所以決定將銀子送過來,也是因為金人不知道怎的,似乎知道了你和他的關係,他才不得不送過來給你。這也是經過史天雄等人幫忙,才瞞過了金人。所以這筆銀子我們是隻能押著來找你,在興慶找不到,也得去其他地方找。”
陳恕這才明白了幾分,忙道:“鄧大哥呢,他沒事吧?”
蔣宏英道:“他不要緊的,你放心。雖然金人對他起疑,但這段時間他在洛陽做生意結交了不少人,人人都對他的品行極為稱賞,金人暫時不敢動他,隻是一時不好脫身。”
這時候旁邊的耿山雲憋了半天,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怒吼道:“媽個巴子,你們兩個臭小子是故意的是不是?陳小混蛋,你到底問不問?”
蔣宏英忍不住哈哈大笑,杜青魚和甄想也不禁莞爾,陳恕笑道:“你老擺著一張臭臉,叫我怎麼敢問啊?”
耿山雲生了一陣悶氣,也不禁好笑,搖著頭道:“娘的,老子懶得和你這小子生氣了。告訴你吧,咱們在太行山做得很是興旺,慧丫頭現在可是跟以前大不相同了,你再見到,十成十要嚇上一跳。她帶著咱們修建山寨,開田種地,練兵屯糧,懲惡除奸,救濟貧苦,替天行道,闖下了好大名氣。太行一帶誰不知道山上有個英明神武的慧大王,遠近好漢慕名來投,如今山上已有數千人之眾,隨時準備起兵北上,收複中原!”
陳恕見他口若懸河,說得得意洋洋,卻是好笑,向蔣宏英道:“二叔這是聽了哪個說書先生講的書了?起兵北上收複中原都出來了,難道他們太行在南邊嗎?”
蔣宏英笑道:“你這二叔一向喜歡聽書,誰知道他聽的是哪一段?還好沒把西遊的故事編進來,不然蕭姑娘就要手持金箍棒,保著你陳公子西天取經了。”
幾人轟然大笑,耿山雲卻也不惱,捧著後腦笑道:“媽的,你們幾個小子皮都癢了麼?連老子都取笑起來了?”
說著指著陳恕怪笑道:“臭小子你敢跟我這般叫板,成,慧丫頭的信我可就不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