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莊目光瞧到鼇拜時,神情反而出奇地柔和下來,和聲道:“鼇中堂,你是大清國三朝重臣,立下無數汗馬功勞,那可是將來要留名青史的大功臣。先帝待你不薄,本宮多年來,也對你如倚泰山之重。這一次你們鬧得這般僵,想來也是有人為貪功名富貴從中挑撥,皇帝年輕不懂事,你鼇中堂何不多擔待一點呢?”
她這一番話倒說得懇切動人,陳恕卻想鼇拜都已做到這地步,你再說得怎麼動人隻怕他也聽不進去,畢竟開弓哪有回頭箭。
果見鼇拜麵露冷笑,正待開口說話,孝莊抬手道:“且慢,本宮知道你們現在都在火頭上,不如這樣如何,這一次先暫時停手,你們各自冷靜,暫歇三天,你看如何?”
鼇拜不禁一怔,隨即沉吟起來。他剛才激怒之下欲待動手,此時被孝莊這麼一說,倒不禁躊躇起來。眼見身邊高手雖多,卻沒有洪教主那等級的,對方又有那姓陳的小子,未必能討得了好。他猶豫了一下,心念頓決,喝道:“既是太後聖駕下諭,鼇拜就等上三天。不過好叫太後得知,皇帝任性妄為,天怒人怨,三天之後,鼇拜定會再入宮麵聖!”
說著一揮手,也不向康熙看一眼,轉身就走。
這時場中卻是人人都鬆了一口氣,陳恕猶豫了一下,若是鼇拜真要動手,他倒有心趁此機會將其擊殺。但一來對方高手甚多,自己已損耗了不少功力,未必能行。其二這樣一來,宮中勢必大亂,後果難以預料。倒是孝莊老奸巨猾,給了鼇拜一個下台的機會,也替康熙爭取到三天的喘息時機。
鼇拜率眾離開後,康熙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疲憊之色,苦笑道:“皇祖母,孫兒當真無能……”
孝莊喝道:“住口!”向他使了個眼色,康熙回過神來,知道在這時候萬不能露出軟弱之態,當即正色道:“是,多謝皇祖母。”
他轉過身向陳恕深深一揖,說道:“恕兄,今天多虧你的神劍,才能救了我玄燁一命,以及這大清江山。”
陳恕明知這人陰狠,但見他做出這般虛懷若穀胸襟坦蕩的態度,也就拱手還了個禮。
孝莊又向陳恕瞧了幾眼,露出一絲笑意,向蘇麻喇姑笑道:“這就是你念念不忘的陳公子麼?果然是一表人材。”
蘇麻臉上一紅,低頭不語。
陳恕微笑道:“謬讚了,不敢當。”他既然不會承認康熙皇帝身份,自然也不會稱呼孝莊太後。
康熙對身邊眾官員安撫了一番,走過來對陳恕歎道:“恕兄,這鼇拜欺人太甚,深夜逼宮,囂張至此,從古未有過。不知道兄有無良策以教我?”
陳恕淡淡道:“你這是問道於盲,這方麵你可比我強太多了。”
康熙知道他不肯多說,苦笑了一下,低聲道:“我和陳總舵主本是約好後天一起行動,我引開鼇拜主力,由他的人突襲鼇拜府。卻沒想到這奸賊如此果斷,竟是趁夜逼宮。”
陳恕耐著性子聽他說了一陣,既然做了好人幫了他,也就不用板著臉徒惹其忌恨,隻要在心裏提防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