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恕這一出場,頓時引來無數目光。這數月之間,他聲名鵲起,崛起得實在太快了些。但血刀老祖雖然凶悍,但卻久居西域,名氣也不是太大。不少武林人士眼見陳恕不過是一文弱秀氣的弱冠少年,心中都是大大地不以為然,隻覺是豎子成名。適才天地紅花兩會之主如此重待,更是引來不少人的暗嫉,所謂樹大招風,也就是這般了。
此時見他出頭,早有人暗笑其不自量力,便陰陽怪氣地道:“著啊,洪老幫主的親傳弟子出馬,這是十拿九穩的了。方老頭兒,快跪下求饒罷!”
方東白向陳恕瞥了一眼,木然不語。解風卻是又喜又憂,他早先聽說此人便是陳恕,便有心上前相見,隻是那時人太多,也就罷了。此時見他出頭,既感到一絲希望,又如眾人一般,隻覺他太過年輕,恐怕難以抵擋方東白的神劍。吳長風更是大喜,叫道:“陳兄弟,好極了!”想了想卻又連連搖頭:“不好,你怕是打不過這廝!”
陳恕微笑道:“不要緊,我來試一試吧。”他和洪七公的師徒關係現在已是人人盡知,算是半個丐幫中人。他替丐幫出頭,方東白自然也不能說什麼。
紅花會群雄都是麵露擔心之色,無塵見了方東白的快劍,早躍躍欲試,趁機叫道:“小陳恕年紀這般小,不如我去替他一陣!”
文泰來道:“道長莫要鬧,大夥兒別小瞧了咱們這小兄弟,自古英雄出少年,他未必會輸。”
駱冰轉頭見黃蓉神態自若,不禁奇道:“小妹子,你不替陳兄弟擔心麼?”
黃蓉嘻嘻一笑,撇嘴道:“這種愁眉苦臉的老頭兒,大哥不欺負他就是大發慈悲了,才不用我擔心呢。”
駱冰心想這滿場的人,怕也隻有你對這小子如此有信心了。這死小子別的本事倒也罷了,哄騙小妹子的本事絕對是一流。
陳近南見陳恕出來,微微點頭,走上前,拉著他的手說道:“不錯,有洪七公前輩的高徒在此,何須旁人。”
一邊走了幾步,一邊壓低聲音輕聲道:“不要受其快所擾,守元固本,以正勝奇。”
陳恕知他也是擔心自己,低聲道:“是,多謝總舵主指點。”
袁承誌道:“陳兄弟用什麼兵刃?”
陳恕道:“我就領教一下方先生的劍法吧。”他在兵刃上也無非就是刀劍兩種,劍法上可算是得了全真劍法和古墓劍法的真傳,而血刀大法戰陣中固然威力無匹,但在這種場合使出來卻顯得太過霸道。
便有人呈了一柄長劍過來,陳恕接過在劍身上輕輕一彈,運起全真教“如全為真,明心見性”的總訣,心中恬靜如鏡,無波無塵,說道:“先生請。”
方東白見他神態從容,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但他成名數十載,又豈會相信自己會輸給這等毛頭小子?搖了搖頭,說道:“你先進招罷。”
陳恕道:“好。”長劍一引,斜斜刺出,隨即劃個圓圈,虛引向下。陳近南在旁邊瞧得清楚,見他雖然先出招,卻用的是禮敬招數。這少年年紀輕輕,竟是一派宗師風範,看得他心中驚奇,又暗自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