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二人卻隻是略坐了坐便告辭離去,諸人紛紛向陳恕詢問,他心裏也有些疑惑不定。
午後眾人散去,他獨自坐在簷下竹椅上,瞧著清幽的庭院出神。這園子設計巧妙,雖然入冬已久,但卻沒見多少枯敗景象。園中一池碧水明亮清澈,看得叫人心裏清靜。
陳恕坐了一陣,忽然間眼前一黑,已被人一把蒙住,接著幽香沁鼻。陳恕笑道:“蓉兒你來得正好,我有些事要和你說。”
黃蓉卻是早見他神思不屬,所以過來問他,便拖了張小凳在旁邊坐下,雙手托腮,凝神傾聽。
陳恕將連日來的疑惑說了一遍,又道:“索額圖背後若真是清廷皇帝,他們找上我幹什麼?難道還想讓我投靠清人不成?”說著搖了搖頭。
黃蓉笑道:“那有什麼好奇怪的嗎?你雖然自覺心如鐵石,絕不會投靠胡人。但人家手裏掌握著你家人呢,有這心思也不奇怪呀。”
陳恕沉吟道:“話雖如此,但清廷皇帝不是該和鼇拜鬥得你死我活麼?把精神用在我這閑人這邊,豈不是浪費了。”
黃蓉撇嘴道:“大哥你這可是當局者迷了。我瞧啊,在清廷皇帝看來,說不定你陳公子就是個人中之龍,了不起的大才。想想在隆慮山,可是實打實地將那陷入絕境中的義軍救了出來啊。再加上那位任大小姐替你吹上幾吹,小皇帝還不將你當成奇才就怪了。”
陳恕想了一會,搖頭歎道:“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剛到京城又被認了出來。現在也隻好走一步看一步了,為今之計,也隻好跟他們虛於委蛇,瞧瞧他們打底打什麼主意。”
黃蓉撇嘴道:“都是那任盈盈,當真莫名其妙,她自己認出大哥就認出唄,幹嘛要告訴清人。”
陳恕思索道:“我瞧任盈盈來此必有大圖謀,京城必有大變是肯定的了。這兩人今天來,隻怕一半是賣好,一半是示警。總之咱們也隻能靜觀其變了。”
正在此時,忽見韋小寶匆匆進來,神情奇特。陳恕揚聲叫道:“小寶,有事麼?”
韋小寶看見他,微微一呆,隨即嘻嘻一笑,說道:“沒事呢。”便想往旁邊溜。
黃蓉冷笑道:“準是賭輸了錢,想去找阿碧妹子借銀子翻本罷。”
韋小寶臉色尷尬,訕著臉搖頭道:“那可不是,今兒我手氣正旺,大殺四方呢。”
陳恕這幾天自己事多,也沒顧得上韋小寶。聽來這小家夥成天出去跟人賭錢,不過這也不奇怪,不賭錢的韋小寶還叫韋小寶嗎?
他不禁笑道:“那你這麼匆匆回來幹麼?”
黃蓉拍手道:“我知道啦,肯定是贏得人太狠,被人揍啦,想叫茅十八去幫忙打架罷?”
韋小寶嘻嘻一笑,無言以對,卻是被猜了個正著。陳恕不禁好笑,心想你這滑如泥鰍的家夥也會吃虧麼?卻見這小子不過十二三歲,也不知道什麼人連這種小孩子都欺負。
他便笑道:“不用叫茅大哥了,走吧,我跟你去瞧瞧。”
韋小寶大喜,嘴上卻道:“哪用得著陳大哥出馬,這豈不是殺醃雞用牛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