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是一愣,左明方驚道:“難道前麵也……”
陳恕點了點頭,肅容道:“自由是極為難能可貴的,絕不至如此輕易就能到手。不經過一番苦戰,老天不會交給我們。我陳恕向你們保證,我會在一個時辰內將前麵的清軍擊潰,再回來接應你們。”
眾人見他神情沉著,方才稍稍安心。左明方道:“請陳大俠放心,我們定會死守此處,絕不讓一個韃子通過。”
陳恕點了點頭,帶了張宗亮一營,以及李光九、蔣宏英等人向前麵趕去。
他麵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是發沉,這前後夾擊,一個不好,便是全軍覆滅的下場。
費羅多能很快發現,率軍追來,倒也不足為奇,他事先也已料到。隻是這義軍隊伍老幼太多,行軍速度太慢,這卻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但若沒有堵路清軍,憑這山間的險峻道路,追兵倒也不足為懼,隻要能遁入太行深山,清軍便再也拿他們沒辦法。
問題是這支堵路的清軍是從何而來?難道是自己的計劃被泄露?不,這是不可能的。雖然計劃是他所定,但入山路線卻是蕭中慧和耿山雲確定的,也隻有他們三人知曉。
陳恕心裏暗歎,戰場之上,情報是最重要的。義軍被困在山間這麼久,這周圍的情報完全不了解。他也是來之前才通過明珠知道了這三座大營,對於這支堵路的清軍,是完全不知道從何而來。
以後一定要建立一個龐大精密的情報網,這東西在這時代的重要性,絕不亞於一支精兵。
他趕到前麵,隻見蕭中慧都站在一處石壁下,麵色苦澀,剛剛的喜悅仿佛從沒出現過。
陳恕瞧得心裏微微一疼,大步搶過去,握住她雙手,柔聲道:“不用害怕,交給我吧。”
揮手將葛宗寒和方信蘭叫了過來,沉聲道:“狹路相逢勇者勝,現在兩邊都有敵人,唯一的生路就是擊潰前麵的清軍。時間緊急,我也不多說,到現在還不拚命,就等著任清軍宰割吧。”
方信蘭挺起雙刀,揚眉叫道:“兄弟說得甚是,老娘正想著要去跟這些清狗大幹一場!”
陳恕向蕭中慧道:“慧慧,你去後麵看著,我怕左家兄弟應付不過來。”
蕭中慧極想留在他身邊一起並肩作戰,但也知道大局為重,隻好說道:“阿恕,你自己小心,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等隊伍集結好,陳恕瞧著這四五百神色疲憊驚惶的義軍,想要講幾句話提振士氣,但卻湧起一陣無力之感。現在還能講什麼?刀都架到脖子上了,敢拚命的人自然會拚命,甘心受死的你說什麼也沒有用了。
他隻是向後麵那一群黑壓壓的家屬老幼指了指,拔出血刀,大喝道:“隨我衝!”
己方人數本來就少,又是疲憊之師,要想正麵擊潰這波清軍,唯一的辦法就是直衝進去擊殺其主帥。
陳恕湧起一股強大的戰意,這一次他竭盡心智,將義軍帶出清軍的圍困。然而卻又陷入另一重窘境之中,雖然這突出狀況怪不到他頭上,但身為決策者和實際上的主帥,他心中自有一股強烈的責任感,既然做了,就要有始有終,這就是他陳恕的信條,這是他的責任!為了這許多生命,隻有勝,絕不能敗。
不過能讓他感到安慰的是,李光九和蔣宏英這一幫同來的兄弟,始終堅定地跟在他身後。俏美可人的小蓉兒,始終與他並肩同行,不離不棄。
那就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