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樂算將嚴三一把扔在地上,陳恕走過去,看著瑟瑟發抖的嚴三,微笑道:“你還認得我麼?”
嚴三戰戰兢兢地抬起頭向他瞧了一眼,卻是一臉驚駭,失聲道:“大人……你……你是誰?你怎會在此的?”
陳恕哈哈大笑,厲聲道:“嚴三,你為虎作倀,替何西陽奔走與清賊私通,其罪當誅!樂算!”
郭樂算答應一聲,搶過一柄刀,在空中虛劈一下。嚴三嚇得慘叫一聲,連聲道:“小人冤枉啊,小人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
陳恕聽著不禁有些好笑,這家夥倒確實有點墨水,嚇成這樣還知道用陳琳的典故。
他哼了一聲,說道:“你趕快將何西陽和清人勾結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一遍,說不定還可留你一命!”
耿山雲早氣得滿臉通紅,恨恨地瞪了呆若木雞的何西陽一眼,大步搶上來,一腳踢在嚴三身上,喝道:“快說!否則老子一腳將你這狗頭踢爆!”
嚴三戰戰兢兢地將事情講述出來,不過此人卻是有個長處,雖然如此緊張害怕,說話仍然是有條有理,甚至還知道替自己開脫,將何西陽的罪行添油加醋地說了出來。
眾人都知道這嚴三是何西陽的親信,他的話自然可信。聽說何西陽連聲請費羅多趕快進兵時,無不更是憤怒,一群人激憤之下,向何西陽唾罵不已。不少人都挺起兵刃,想要上前動武。
耿山雲忙大聲喝止,厲聲道:“何西陽,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何西陽緩緩後退,忽然向陳翔使了個眼色,大叫道:“翔少,還沒看明白麼?他們這是早有安排,要將汙水潑在我身上,好扳倒我們!左家哥兒,大夥齊兒上,先宰了這些外人,自家事再慢慢說啊!”
左家兄弟對望了一眼,都向邊上退去,左老大哼了一聲,說道:“老賊,我們可真是沒瞧出來,被你騙得好慘!”
陳翔整個人都傻了,聽了何西陽這麼一說,連連點頭,叫道:“正是!正是!給我上!我是主帥!你們都給我上,殺!殺了那臭小子!快殺!”
隻聽他聲嘶力竭的高聲喝叫,竟似瘋癲了一般。但是卻沒有半個人聽他指揮,義軍自晉陽血戰,跟清軍早仇深似海,此時見證據確鑿,何西陽還想抵賴,無不惱怒。方信蘭大步搶上,何西陽身邊幾名親信見勢不妙,早四散退開,隻恨不能離他更遠好將自己撇清。
何西陽眼見眾叛親離,手足無措,轉身欲逃時,早被方信蘭一把揪住,柳眉倒豎,啪地一聲打了他一耳光。
耿山雲見事情大局已定,頓時心安,走過去拍了拍陳恕肩膀,笑道:“好小子,果然有點門道,老耿佩服。慧丫頭,你倒是有眼光,沒看錯人!”
蕭中慧臉上一紅,瞪了他一眼,向陳恕道:“阿恕,真是多虧你了,要不我們可都要讓這叛徒害慘!”
陳恕臉上卻沒有半點輕鬆之色,因為事先早知道情況,還抓到了人,那揭露叛徒倒是輕易之事,真正的難題現在才開始。他得用自己的想法、計劃,甚至是理念,去打動這裏的人們,讓他們振作起來,恢複鬥誌和信心,重新成為能與清人作戰的戰士。否則他縱是有再好的計劃,那也是根本就沒法實施,隻能是帶著自己這些人衝出去了。
這是陳恕將自己的理念第一次在世人麵前講述出來,也是他開始自己天下征程的真正起點。若是能夠將這些絕境中的人從絕望中拯救出來,他會得到真正屬於自己的本錢和家底。
望著場中黑壓壓的人群,陳恕深吸了一口氣。前世今生,種種事情在腦海中一掠而過。
是的,我有自己的信念,我會好好地去貫徹它,那就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