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一人大罵道:“隻會暗算的臭小子,有本事就過來,看我們將你撕成六片!”
那漁人少年笑吟吟地在船頭坐下,抱膝道:“來來來,你們過來撕給我看看嘛。”
桃穀六仙大眼瞪小眼,他們明明輕功高明,兩隻船隔得又不遠,偏偏誰也不敢躍過去。陳恕不由大奇,笑道:“桃穀六仙,就是這人請你們在那裏看風景的麼?”
桃穀六仙訝然瞧著他,都麵露喜色,其中一人說道:“你這小輩很有眼光,竟然讓你認出了我們。”
另一人道:“我們本是遊戲紅塵,隱姓埋名,沒想到名聲太響,這都能讓人認出來,這可真是無可奈何了。”
幾人明明滿臉喜色,高興得不得了,偏偏嘴上還要唉聲歎氣,連連搖頭。
陳恕笑道:“是啊,桃穀六仙響當當的名頭,江湖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們是被對麵那位朋友請了在河上看風景的麼?”
一人怪眼一翻,說道:“那小子詭計多端,隻會暗算,算不得什麼英雄好漢。我們桃穀六仙水性……那個,水性太好,將那小子好好地整了一頓,然後就過來看風景。不過大人有大量,我們現在也不想和那小子再計較,先饒他一次再說!”
六人生怕被那少年戳破謊言,反正也不敢跳過去,便不呆在外麵了。哄地一聲,一起湧進船艙去了。
陳恕知道這桃穀六仙在講丟臉之事時,從來都要反著聽。顯然是他們在水裏著了那少年的道兒,將幾人吊在那裏。而那水中的怪物,不問可知也是這人裝的了。
他不由大為好奇,向此人細細打量。那少年偏轉了頭,笑嘻嘻地道:“你盯著我看什麼?要替那六個怪物報仇嗎?”
陳恕笑了笑,道:“隻是想請教高姓大名,交個朋友而已。”
那少年哼了一聲,說道:“誰要跟你交朋友了?我也沒什麼高姓大名,可別來惹我。”說著拿起一頂鬥笠,往頭上一遮,靠在船頭打起盹來。
蔣宏英見鬧得這麼凶,對麵船上始終沒其他人出現,不由大奇,低聲道:“這船上就他一人麼?一人能開得了這麼大一條船?”
對麵那船雖然比河陽幫的船小了不少,但也算是一條大船了,一人要駕這麼大條船實是有些駭人聽聞。
陳恕沉吟不語,兩條船並流而下,忽然間黃河水道一拐,前麵出現一個大灘,河水勁急,水勢急險。這邊船上的水手紛紛過去凝神戒備,陳恕不由暗驚,大聲叫道:“朋友,前麵遇灘啦!你船上的人呢?”
那少年掀起鬥笠向他瞥了一眼,似乎頗有些不耐煩。
陳恕要想再說時,船身一晃,水手已經在扳舵轉帆。
兩條船直衝入那灘口,陳恕一回頭,隻見對麵那船直挺挺地向岸上直撞過去。這邊幾個人都驚呼起來。正在此時,少年縱身躍起,搶進那邊船艙裏,隻見那條船眼看著要撞上岸時,竟硬生生地一橫,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掉轉了頭。
眾人鬆了一口氣,隻見那少年拍著手走出來,臉上笑嘻嘻的。陳恕知道他是故意顯示一下本事,心裏好笑。見他一副等著眾人誇讚的樣子,倒頗是天真有趣。
蔣宏英大聲讚道:“好本事,小兄弟可真了不起!”這一聲讚出自內心,卻聽艙中有人怪聲叫道:“好臭好臭,外邊是誰在放屁!當真臭不可聞!”卻正是桃穀六仙大為不忿,出言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