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恕早暗自提防,忙側身閃過。那人卻是窮追不舍,連著幾掌,招式又快又狠。陳恕一揚眉,一掌拍去,跟那人對了一掌。
那人被一掌震得退了兩步,驚噫一聲,滿臉詫異地看著陳恕。
此人是個五十歲上下的老者,留著一叢長須,國家臉,劍眉虎目,容貌極有威嚴。他向陳恕看了幾眼,沉聲道:“你就是蘇辰?”
陳恕點頭道:“不知前輩是何意思?”
老者臉上露出一個奇特的笑容,捋了捋胡須,笑道:“好,這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想不到你有如此功夫,好吧,老夫也不必再糾纏下去了。你進去吧。”說著向旁邊的一扇門一指。
陳恕滿頭霧水,奇道:“前輩,這是……”
忽聽一個聲音驚喜嬌羞地嗔道:“傻子,還不快進來!”
陳恕聽得一呆,心裏頗有點意外,他向老者拱了拱手,推開那扇門走進去。
屋中四壁都亮著燈,發出柔和明亮的光芒。房間另一頭卻有另一扇門,旁邊放著一張巨大的漆金黑色高背大椅,上麵打橫靠著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她穿一身淺綠色的衣裙,兩條纖美修長的長腿搭在椅子扶手上,一搖一搖地蕩來蕩去。手裏拿著個小橘子,不斷向上拋出又接住。小姑娘微微撅著小嘴,似乎想裝出生氣的模樣,但眼中頰間卻洋溢著抑製不住的笑意。
陳恕又驚又喜,叫道:“非非,原來是你。”
這小姑娘正是多日不見的曲非煙,這卻是出乎陳恕的意料,他本以為自己這“老朋友”是東方影的,沒想到是曲非煙,她會讓計無施這般恭敬。
曲非煙哼了一聲,冷笑道:“大猴子,你可真是風流多情啊,馬姑娘走了,又多出一個千嬌百媚的王姑娘。”
陳恕一怔,心想你這小丫頭這麼酸溜溜的幹嘛?他笑了笑,說道:“對啊,心裏邊還日日夜夜惦記著我家這鬼靈精似的小非非啊。”
曲非煙臉上一紅,啐了一口,說道:“誰要你惦記了?”將手裏的橘子一揚,向這邊擲了過來。
陳恕一把接住,聞了一下,放在懷中,笑道:“好香的橘子,謝謝妹妹賞賜,等會慢慢吃。”
曲非煙輕咬貝齒,瞪著他道:“你又是想拿給那個饞嘴的王姑娘吃,是不是?”
陳恕不禁好笑,搖了搖頭,笑道:“非非,你怎會在這裏的?”
曲非煙眯起眼睛,長長地睫毛微微顫動,笑吟吟地道:“自從你這隻大猴子進了洛陽城,我的人就已經知道啦。哼哼,什麼蘇公子贏公子,倒學會騙人了。”
陳恕想了想,奇道:“為什麼計無施會……會這麼給你這小丫頭的麵子呢?”
曲非煙嗔道:“什麼小丫頭!你簡直是不知死活!其他人敢當著我這麼說的話……哼哼!”
陳恕失笑搖頭,說道:“別哼哼了,過來,讓大哥哥抱一下。”
曲非煙臉色微紅,在椅背上一扳,坐直了身子。手肘撐在膝上,托著腮瞧著陳恕道:“大猴子,我就好像是很久很久沒看到你了一樣呢。其實算算那也沒有多久,可是就是感覺很惦記你,真是奇怪。你不知道,盈盈姐姐為此都笑話了我好多次呢。”
她輕盈一跳,躍下地來,兩步奔到陳恕身前,仰起臉凝視著他,微笑道:“真好,又見到你啦。”縱身上前,將陳恕一把抱住。
曲非煙心中喜悅無比,她是個從小無父無母的孤兒,生平古靈精怪,日月神教人人瞧著她都頭疼。再加上爺爺和兩個對她甚好的姐姐都是位高權重,是以人人畏懼,卻極少有人真情實意地對待她。那天和陳恕相處時間不長,但他毫不遲疑地擋在她身前的情形,卻是牢牢銘刻在小姑娘芳心中。隨著這將近一月時間的回味和思念,這感情竟是益發地深了,突然之間見到陳恕,這喜悅自是可想而知。
陳恕輕輕撫摸著小姑娘柔滑如絲的長發,心中也甚是喜慰。
曲非煙年紀雖幼,卻是玲瓏剔透。她將眼角珠淚悄悄拭去,仰起臉笑道:“我以後不再叫你大猴子了,我叫你哥哥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