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恕凝聚心神,將全真劍法使得行雲流水一般。他這劍法是王重陽所遺,比全真七子傳下來的更多了些精微變化,看得眾人無不暗自驚歎。
風波惡大聲喝彩道:“公子好劍法!”
包不同連連搖頭,說道:“也不見得多好。”
樊一翁蒙陳恕救了性命,嘴上不說什麼,恩情卻是記在心中。聽包不同語氣不以為然,走到他麵前向他瞪視。
包不同斜睨一眼,笑道:“怎麼?你要拜我當幹爹?”
樊一翁大怒,喝道:“******,你這人是不是有病?”
包不同哈哈一笑,說道:“非也非也,我這人不是有病,而是病入膏肓了,你才知道麼?”
樊一翁生性純樸,又久居絕情穀,與外界往來甚少,不免有些不通世務。他聽這人自承有病,卻是信以為真,心想難怪此人乖僻,想是得了不治之症。惱意全消,倒是生出同情之心。想了一想,大聲道:“我聽說有個閻王敵,又有個什麼殺人名醫,閣下何不去求醫一試?”
包不同愁眉苦臉,說道:“我又沒兒子割胡子賣錢替我交診金,窮得叮當響人家可不會給我治啊。”
樊一翁頗為急躁,隻聽見他後半句,搶著道:“你沒錢?我倒是可以借些給你。”
包不同向他瞧了一陣,搖了搖頭,大覺欺負此人無甚趣味。
兩人在這邊鬥嘴,陸地龍和風波惡卻是嚴陣以待,站在旁邊瞧著陳恕和血刀老祖激鬥。
兩人鬥到分際,血刀老祖忽地大喝一聲,一刀砍來。陳恕本來一直避免長劍與他寶刀相交,但這一刀來勢太快,隻能舉劍一擋,長劍頓時斷為兩截。
圍觀眾人齊聲驚呼,陳恕將長劍一扔,雙掌猛地推出,正是降龍十八掌。血刀老祖大叫一聲,轟地一聲,往後直摔出去,仰麵倒在地上,緊閉雙目。
眾人大喜,陸地龍持鞭搶上,一鞭向他腦袋砸下。
陳恕大叫道:“前輩小心!”他卻是知道自己這一掌根本沒擊實,血刀老祖十成是裝出來的。
陸地龍聞聲一怔,血刀老祖眼睛一睜,精光四射,躍起身來就是一刀。陸地龍蒙陳恕提醒,心中有了戒備,但這一刀實在太快,饒是他閃避及時,腰上卻仍是被割了一條大口子,鮮血直湧而出。
風波惡又找了柄刀在手,叫道:“風某再來領教!”搶上前,不出十招,便落下風。
包不同見義弟危急,忙搶上相幫,樊一翁叫道:“喂!喂!你身上有病,不要跟人動手!我來罷!”
陸地龍捂著傷口,忍痛向陳恕叫道:“公子,這老賊作惡多端,天理不容!他寶刀厲害,咱們一起上!”
陳恕點了點頭,正要上前,忽聽一個聲音說道:“四哥,‘碧海長空’。”
這聲音清脆柔和,卻是個女子之聲。陳恕一怔,轉頭瞧去,聽出聲音是從那輛馬車中傳出。
隻見鄧百川站在馬車車窗邊,公冶乾卻是站在車後。這聲音並不是這兩人發出,陳恕心下更無懷疑,想來這馬車中便是那位通曉天下武學的王語嫣了。
隻聽她又道:“三哥,先使‘柳絮隨風’,再使‘連環飛燕踢’。”
包不同和風波惡毫不遲疑,依照她的指點施展武功。血刀老祖隻覺對方招數竟似未卜先知,盡數封住自己的先手,針對自己的破綻。不出十餘招,連遇險招。他不由得又驚又怒,大喝道:“什麼人裝神弄鬼?”
陸地龍等人無不駭然,均想這馬車中的,不知道是何方前輩,竟隻是隨口指點就能將這凶惡無比的番僧壓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