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論了一陣,陳恕問起村口為何沒人監守。文泰來說道:“正要和兄弟說知,明天我們就要離開,許多兄弟已經先走一步了。”
陳恕連忙詢問,趙半山道:“此間事情一了,我們正要去京師幫助總舵主他們救九公主。這邊的事情過程雖險,結果卻是出人意料的圓滿,眾兄弟想必也會高興。”
文泰來接口道:“可惜我們還是折了不少弟兄,唉,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啊。”
陳恕見他神情微鬱,安慰了幾句,說道:“待咱們收拾好河山,重振漢家氣象時,再來告慰這些英烈。”
紅花會的人要走,洪七公也向陳恕說了,他打算到襄陽去養傷。多年未見徒弟徒孫,他也是想得很。
陳恕道:“是,徒兒送您去罷。”
洪七公搖頭道:“用不著你陪,你先去江湖上多多曆練,我自有馬丫頭的老子跟著,甚是安全。”
陳恕一怔,他本來是將照顧洪七公養傷放在第一要務的。但洪七公本人顯然另有打算,看來和馬行空是已經商量好的了。他脫口問:“那馬姑娘呢?”
屋裏的人大都麵露笑容,洪七公笑罵道:“你這小子,人家一個大姑娘,難道沒名沒分的,還能放著老子不跟,跟在你身邊不成?”
陳恕不禁暗呼冤枉,他真的隻是隨口一問,不料人人都多想了,隻除了沒心沒肺正狼吞虎咽的蕭中慧。
馬行空笑道:“陳公子,我和小女陪洪老幫主去襄陽,也是為了防止清人報複,畢竟我們的鏢局開在清國鏡內。紅花會的一位兄弟會將小徒送回去安排事情的。”
他有意提起徐錚不和他們一起,卻是怕陳恕多想。不過他卻是小覷了陳恕,他的心胸斷不會如此之狹窄。
當天晚上,洪七公將陳恕叫到房中,跟他交待了一些事情,特別是江湖上行走要注意的事項。陳恕道:“我也隨師父去襄陽吧,也好照顧您。師父有傷,弟子本就應該在身邊侍奉。”
洪七公笑道:“我可是去賴著人要人養老的,帶你去算是怎麼回事兒啊?跟著去吃白食不成?”
陳恕雖知他是開玩笑,但想起自己目前沒有基業,還處在飄泊無定的狀態下,不禁有些感觸。若是自己也有穩定的地盤、能提供良好的生活和環境,自然能將師父留下來。
洪七公見他神情微沉,知道他心裏所想,便正色道:“你不用糾結於這等小事。你還正是年輕之時,正是闖蕩磨礪的時候。再說了,你不是答應人家,要替人將信送到重陽宮嗎?大丈夫千金一諾,你既然這麼說了,隻能自己親自送去,不可假手於別人。明白麼?”
陳恕忙道:“是,弟子受教。”
洪七公在他肩頭輕輕拍了拍,微歎道:“以你這小子的心性,我倒不是太擔心你在江湖上會吃虧,這和你那師兄恰恰相反。我擔心的是你會不會與邪道結交太多,誤入歧途啊。別的不說,隻說說昨天那東方不敗的事情,她這一次,可算是幫了紅花會和你們的大忙。但東方不敗及日月魔教行事一向狠毒邪惡,這裏就有一個大問題,若對方是壞人,卻對你甚好,你該怎麼辦?”
陳恕不由一怔,低頭思索。他知道洪七公是提醒自己,其中所指恐怕不光是東方,還包括曲非煙、葉二娘這些。
洪七公笑道:“我並不想對你說教,你這小子恐怕道理懂得比誰都多。隻是既然你是我徒弟,我就將我自己的處世原則說給你知道。老叫化一生為人做事,不看表象,不聽閑言,判斷是非,隻問本心。隻要你自己心正,持身自然能正。當遇到疑難之時,不妨問一問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