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手在瑞大林拳上一撥一扯,後者一個踉蹌撲了出去,雙拳收勢不住,轟地一聲,擊在泥牆之上,泥土紛飛。
陳恕笑道:“好功夫,不過瑞大人你還是稍微冷靜點兒,打垮了這座廟,咱們全都得淋雨。”
瑞大林氣得臉色鐵青,反過身來,陳恕在他膝彎一踢,這侍衛大人不由自主,咚地一聲便跪下地來。
陳恕忙道:“這可使不得,我又不是滿清皇帝,你跪我幹什麼?快快請起。”
瑞大林撐著雙腿想站起身,陳恕又在他另一腿膝彎一踢,再度跪了下來。
瑞大林心中一陣驚懼:“這小子到底吃了什麼靈丹妙藥?短短幾天內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他的拳腳功夫本就很差,這時候怯意一生,不敢再跟陳恕放對,往旁邊一滾,向外麵雨中奔去,想要先將兵器撿回來再說。
陳恕又哪裏會讓他這般輕易逃脫,搶上前伸足一勾,瑞大林撲地便倒。隻覺背上被踩住,再動彈不得。他不禁又驚又怒又是屈辱,恨聲叫罵:“隻會用詐的奸滑小子,你有種殺了老子,看你能討了好去!”
陳恕冷笑道:“清廷走狗,人人得而誅之。你以為有清人撐腰,我就不敢殺你?不要忘記前幾天我們還幫文四爺殺了你們七個人!”
瑞大林心裏一涼,正要說話,喀地一聲,陳恕手起一刀,直接將他腦袋砍了下來,鮮血飛灑,濺了他一臉。
陳恕將血一抹,麵不改色,揮刀斬人頭,心中卻是平靜無波。
那楊捕頭武功不高,被蕭中慧殺得連連後退。這時見瑞大林身死,嚇得心驚膽裂,轉過身拔往外麵跑去。
蕭中慧正要追趕,陳恕一揚手,帶血鋼刀飛出,哧地一聲,從那廝後心直穿而入,隻聽他長聲慘嘶,撲倒在雨地裏。他這一手練得倒是純熟了。
轉眼之間這兩人便即身亡,那叫翠娘的女子嚇得呆了,縮在殿角不住地發抖。
蕭中慧收好刀,走過去蹲在她麵前柔聲安慰,說道:“姐姐不要害怕,我們不是壞人,這兩個家夥是死有餘辜。我們可不會殺好人的。”
那翠娘抱著手臂望了她一陣,低聲道:“我……我要回家……”
蕭中慧笑道:“好,等雨停了,我們送姐姐回去吧。”
翠娘連連搖頭,顫聲道:“不……不用你們送,我……我娘病了,我現在……現在就要回去……”說著慌慌張張地站起來,往雨中便衝了出去。
蕭中慧想要拉住她時,卻見這姑娘神態似乎對自己甚是害怕,愣了一下,她便已經奔到了雨裏邊。
蕭中慧老大不樂,撅著嘴道:“人家好心相救,她怎麼這樣子啊?”
陳恕笑了笑,說道:“這鄉下姑娘,生性純樸,哪裏見過咱們這樣舉手殺人的,不怕才是怪事呢。”
蕭中慧白了他一眼,忽然笑道:“徒弟,你這麼輕輕鬆鬆就打倒了一個滿清侍衛,我看你功夫也不得了了。若是去投靠清人,怕是要封你個國師做做罷。”
難得師父捧場,陳恕當然要吹吹牛,信口道:“那是自然,想徒弟我做了大清國師,足踢少林,拳打武當,一統中原武林。天下英雄齊聚紫禁之巔,要來取我這賣國賊的人頭。四百八十名英雄好漢拚命之下,方才將我擒住。正請出龍頭鍘開刀問斬時,一名仙女般的姑娘從天而降,舉手抬足,人人倒下。那時少林方丈運起金剛獅子吼大叫:‘兀那何方仙子?何故助紂為虐!’隻聽仙女冷笑:‘我便是九天玄女蕭中慧也!你們抓了我男人,我自然要砍人!’”
蕭中慧聽他胡扯,笑個不住,到了最後聽他占自己便宜,還說得這麼粗俗。不禁臉上一紅,啐了一口。轉過身去,瞧著地下的死屍血泊,愁道:“天也晚了,這雨下個不停,八成咱們今晚要在這住一夜。這可怎麼辦?”
陳恕捋起袖子,說道:“還能怎麼辦?懶師父袖手旁觀,勤弟子辛苦打掃。真是命苦。”
他本待將這屍體扔到外麵雨地裏,但到後院一看,卻發現一口枯井,也不知道枯廢了多少年了。便將兩具屍體都搬到後麵扔了下去。扔下去時,隻見那捕快圓睜著雙眼,表情極是驚怖。陳恕看得一呆,心中忽然有些迷茫,想起自己不久前還是一個普通人,現在竟然隨手殺人而麵不改色,這變化也太快了些吧。隨即又啞然失笑,到了現在,自己哪裏又還算什麼普通人,前世種種,也不知道是夢,還是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