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後,陳恕想著剛才聽到那些話,心中沉吟。
這半年來,他親眼見過許多悲慘的遭遇,賣兒鬻女、家破人亡,可謂是慘不忍睹。中原漢人百姓所受的欺壓,如不是親眼所見,實是難以想象。他毫不猶豫地將趕走這些胡虜,作為自己在這世界的目標之一。蕭中慧的父親是晉陽大俠,堅定的反胡誌士。兩人倒可以說是誌同道合。
蕭中慧忽然說道:“徒兒,我要去搶鴛鴦刀,你幫我嗎?”
陳恕知道這師父跑出來就是為了鴛鴦刀,昨天喝醉了她還在說夢話呢:“爹爹大娘二娘,你們瞧,這可是……鴛鴦刀呢……”
陳恕自己對這鴛鴦刀半點兒興趣都沒有,因為他記得原著裏這東西扯淡得很。一堆人連同皇帝在內,搶了半天,結果那天下無敵的大秘密就是四個字:仁者無敵。
不過既然師父有興趣,他當然義不容辭,這熱鬧湊一湊也挺好玩。想了一下問道:“那咱們是去河中府呢,還是去找那什麼鎮遠鏢局?”
蕭中慧抿著嘴想了一陣,姑娘還是有些自知之明,靠她這點三腳貓功夫,想去那些鏢師手裏搶東西,隻怕還是有點難。她有些不情願地咂了咂嘴,嘟囔道:“那還是先去河中府瞅瞅吧,看看那些人搞什麼名堂。”
兩人向河中府去,蕭中慧是初涉江湖的少女,陳恕對這世界也充滿新鮮感,一路指點山水景物,縱覽風土人情。並肩策馬江湖道,意趣橫生自談笑,這旅途倒是充滿了樂趣。
這一天來到一處叫鬼哭嶺的所在,那嶺前涼棚侯著一群人,說是要等到人多才敢過,因為這嶺上強盜橫行。蕭中慧自恃武功,哪裏放在心上,策馬上嶺。
行了一陣,兩邊叢林幽暗,地勢險惡,卻始終不見想象中的強人出來。蕭中慧大為得意,說道:“所謂的強盜也是有眼色的,有我在,就不敢出來了。”
陳恕捧場道:“那是,再凶的強盜那也沒有師父你凶嘛。”
蕭中慧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半天才回過味感覺不對,惱道:“你什麼意思?”
恰好前邊兒道路忽然一轉,山坳背後傳來一陣兵刃相交之聲。她頓時精神一振,叫道:“強盜出來啦!”策馬衝了上去。
陳恕怕她有失,連忙也跟著趕去。
轉過山坳,隻見前麵路首正有幾個人在拚鬥,蕭中慧駐馬在旁邊觀看,聽見聲音回過頭來衝他笑著招手:“徒弟你來看,四個打一個還打不過。”
陳恕跳下馬走過去,蕭中慧也跳下馬,站在他身邊,指指點點地替他解說:“瞧,那個裝模作樣的病鬼還拿根旱煙袋點穴呢,結果穴道都認不準,笑死我了!還有那個抱著塊石碑的,結果掉地上把自己腳砸了,哈!”
陳恕見場中五人,其中一個是個麵色發青的瘦子,一張臉生得極長,額角上長著三個大大的肉瘤,難看得有些出奇。不過他的身手倒是相當厲害,手持一根三股叉,直刺橫打,招數精奇,凶悍之極。
另一邊的四個人長相也好不了多少,高矮肥瘦,奇形怪狀,令人側目。其中有兩個已經倒在地上哼哼唧唧爬不起來了,另兩人一個身材矮小,持一對峨嵋鋼刺左躥右跳大呼小叫,另一個拿根旱煙管指指戳戳。
蕭中慧看得笑彎了腰,大聲叫道:“喂!你剛才那一下,是要點人家的靈台穴呢,還是至陽穴呢?”
那手持旱煙管之人是個麵色蠟黃,一臉病容的中年人,聽見喊聲百忙中向這邊望了一眼,高聲道:“小姑娘懂什麼。我是要點他中樞穴。中者,正也!樞者,要也!聽名字就知道是大穴了。”
蕭中慧笑道:“啊喲!那可偏得遠了去了啊!”
那青麵瘦子開始還留了幾分精力對付這病鬼,後來發覺這家夥點來點去猶如替人撓癢,而身前這跳來跳去猴子似的家夥著實惹人厭煩,就幹脆不管這家夥,鋼叉使得如風一般,向那使鋼刺的連連進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