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去海邊走走?”褚席瑞淡淡的問她。
天氣好的出奇,說是有點暴曬也不為過。海邊十分的涼爽,去吹吹海風也是不錯的。但褚席瑞的話語裏似乎是由不得她有半點的思考,就像他詢問的語氣也是一時興起罷了。
“不願意?蘇昀,你認為你有說不的權利嗎?”褚席瑞嘴角輕輕的一勾,譏嘲的說道。
“沒有。”蘇昀知道,她從來就沒有所謂的權利。她也不屑再和他爭執什麼,自己順著道路緩緩的朝著海邊走去。
海風就像是個調皮的孩子,時不時的就撥弄起她的發絲。風有點大,她也懶得顧上她的形象什麼的,甚至是把鞋子給脫了,在沙灘上麵留下了深深淺淺的腳印。
褚席瑞在蘇昀的背後,看著她的曼妙的身影越走的越遠,留下的是她深深淺淺的腳印。恍然間,他也失了心神,記憶和多年前的場景重疊著。
那個宜室宜家的女子也曾在沙灘上留下深深淺淺的腳印,大聲的喊著他的名字,並催著他的腳步快點,等待著他的追逐。
想到這,褚席瑞的思緒刹那間收回。沒有再會喊起他的名字,即便是再相像,蘇昀也終究不是她。
褚席瑞沒有再追上前,而是就身站立在沙灘前,他凝神望著廣闊無垠的大海,他的眼神也如海水般望不到海底。
就那樣靜靜的站了一會,褚席瑞便轉身離開了。
蘇昀是走累了,回頭這才發現褚席瑞的身影早就已經消失不見了的。那刻,她的心好似閃過一種情愫,叫住擔憂。她以為他出事了,她沿著路走回,並沒有發現他掉入海水中彌留的痕跡。
她自嘲的笑了笑,褚席瑞又怎麼可能會掉入海裏了。她的想法還真是傻。
也許是走累了,也許是一個人站在沙灘上麵有些孤獨。沒多久,蘇昀便回到了別墅。
客廳的沙發上,褚席瑞正閉目休憩,他的右手夾著一支煙,茶幾的煙灰缸上已經布滿了煙頭。
“那個,我們今天不回去了嗎?”蘇昀試探的問道,其實她是想回去醫院看於翎。她怕一天不去醫院,於翎就會懷疑什麼。
褚席瑞的眸子猛然間睜開,怔怔的看向蘇昀,眸子深邃的望不到底,她也猜不出他的意思。
蘇昀很識趣,見到他這樣她反而是沒有說話了,邁著步子準備走上二樓臥室。
但褚席瑞卻譏嘲的笑了聲:“你還把這裏記得挺熟的嗎?”
話語嘲諷,這些話,蘇昀聽他說起過太多,自然而然的也就免疫了。她站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看。她能知道他現在的表情是多麼的猙獰可怕。
“來過一次,所以記得。”蘇昀知道這樣說惹惱他,可是似乎她骨子裏的傲氣偏偏又在此刻作祟不容許她忍讓。
褚席瑞倏地站起身,邁步走向蘇昀,蘇昀的心快速的跳動著,她聽到了皮鞋叩著地板的聲音離她越來越近。
“口才不錯,你說我是不是應該要幫你報一個法學專業?”褚席瑞冷冷的吐出這句話,手已經緊緊的扣住了蘇昀的下巴。
蘇昀被迫,不得已看向他。他的眸子裏滿是陰霾,透著逼仄的光芒,他咬著牙,嘴角微微的撇向一邊。
這樣的他,一定又是憤怒到極點吧。
“說話,啞巴了嗎?”褚席瑞的力度再次的收緊,蘇昀吃痛的皺起了眉頭,但下巴的緊致卻容不得她發出一丁點的聲音,她痛的眼眶裏的淚水汩汩的湧了出來,直直的砸到了褚席瑞的手背上麵。
也許是這炙熱的溫度讓褚席瑞找回了理智,抑製住了他的衝動,他鬆開了手,無情的看向蘇昀,說:“我說過每次見你聽話一點,你為什麼就是不肯好好的聽我的話。硬是要受苦受罪才甘心嗎?”
他的話蘇昀沒有回答,也許是她晶瑩的淚水觸動了他的心,他竟然抬手用指腹輕輕的拭去了蘇昀眼角的淚水,然後把她按在了懷裏麵。
蘇昀能聽到他心髒鮮活的跳動著,入鼻的,還有嗆鼻的煙草味。
但有聲音從她的頭頂穩穩的落下,準確無誤的傳入她的耳蝸內,他說:“其實我很想不對你發火的,可是你的態度卻又偏偏的激起了我的怒氣。”
蘇昀笑了,誰又決定了誰的態度了。他不好過,就要所有的人都一起的不好過嗎?抱歉,她不是聖母瑪利亞,她真的做不到。
蘇昀掙紮著,推開了褚席瑞,自嘲的笑了笑:“你很想不對我發火,難道我就很想對你擺態度嗎?都是人,你自己做不到憑什麼要求別人,畢竟你不是上帝,也不是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