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緊，又鬆開，紫媱緩緩道：“另一個是聖靈，惹上了中間界，你就不怕麼？”
“是麼？”低笑一聲，唇貼住她耳畔，奕灼漫聲道：“從困住你的那天起，我就惹上了中間界，你說我怕是不怕呢？真是沒辦法，因為，我也是有執念的啊……”
閉了閉眼，紫媱低聲道：“奕灼，我已經這樣了，你還要怎樣呢？究竟要到什麼地步，你才能停止這一切呢？”
“噓，別說話……”雙手環緊紫媱，奕灼低聲道：“我為你設的妄境很不錯呢，她們這麼快就陷了進去……現在，先靜靜陪我看完這場戲吧，黃粱一夢夢千年，妄境中的美夢很短暫，要不要猜猜看，她們最終會是怎樣的死法呢？”
手扣緊扶欄，紫媱語音帶了絲疲倦：“我累了，奕灼，我不想再連累其他人了……如果他們走出了妄境，你，能不能放過他們這次呢？”
笑了笑，奕灼淡道：“沒有人能走出妄境！”
抓住他手，紫媱一字一句：“如果，他們走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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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中一股濃烈的腥氣。
無數撕裂開的屍體一塊塊層層累積著，鋪滿焦黑的土地，綿延看不到頭，常菲菲高一腳低一腳在血泊中走，偶爾踩到一塊散落的內髒，或不小心踢起一顆頭顱，滑了滑，穩住身形，又繼續往前走……
從最初的恐慌驚怕到現在的麻木，她一遍遍告訴自己，我在做夢，這是做夢，沒有人會身上帶著翅膀，或頭上長著角，我是在做噩夢，這是噩夢，我會醒，我很快就會醒……一遍又一遍的低語，仿佛惟有這樣，方能安撫住自己緊繃到極點的神經，不讓自己徹底崩潰！
一汪冷月在天上漾著，月白銀輝灑下來，周圍看不到一個活物，這樣的安靜能把人逼瘋！
常菲菲抿著唇，茫然走著，雖然心中不抱指望，仍忍不住喊起來：“有人麼……小易，小易，你在哪？你在麼？”
不知喊了多久，突然，前方一堆隆起的屍塊動了動，一隻蒼白的手搖搖伸出，低低的悶哼聲傳來，雖然聲音很小，常菲菲卻如聆仙樂。
她快步跑了過去，抓住那手，顧不上血汙滿地，撥開周圍堆積著的猙獰死屍，一張蓋在玄黑盔甲下的臉慢慢現出來，墨黑的發，英挺的眉，雖然血汙滿臉，她卻一眼認了出來，心中又驚又喜，眼淚立時湧了出來，也顧不到擦拭，隻費力要將他拉出屍堆，口中拚命喊著：“小易，小易，你醒醒！你醒醒……”
眉頭微蹙，眼睫輕顫，路易睜開了眼，看到常菲菲那一瞬，目光立時一冷，手爪一緊，反攥住她，他低喝道：“你是誰？”
常菲菲愣了愣：“小易，我是菲菲啊，你，你不認得我了麼？”
“什麼小易、菲菲！”路易盯著她，皺緊了眉，微一凝神，表情緩和了些：“你的靈力屬我族一脈，你是我吸血族幸存下來的戰士麼？怎麼不喊我將軍？”
“戰士？將軍？”常菲菲一怔，想起路易原本在自己身上封過些靈力，知他此時是錯認了，可他對她怎會是如此生疏的模樣？
她張了張嘴，還待再問，一個脆生生的聲音突地淩空響起：“唉呀，總算還有兩個活著，真是太好了！”
聞聲望去，半空中浮著個女子，雪白長袍堪堪蓋住腳踝，幹淨的不染一絲塵埃，金發如瀑般灑落，一雙銀色羽翼舒展開來，在月色下泛著瑩輝，她微笑著，湛藍的眼眸如水晶般澄澈，那樣寧和聖潔的美麗，幾乎讓人瞬間忘卻了身處戰場的血腥殘酷！
常菲菲望著她，不由瞪大了眼，喃喃道：“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