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進去的時候，惡補了一下聶行遠的資料。”沈淩然幹巴巴的說著，雖然表情已經盡力做到很自然了，顧敘還是從她有些發白的臉色看出一些端倪。
“對不起，我答應過不問的。”顧敘有些心疼，知道剛剛的疑問，有些刺痛了沈淩然，“你休息一會兒，我去看看許沉那邊的結果，他還在盯著我們鎖定的1號嫌疑人。”
所謂1號嫌疑人，就是之前兩起命案當中，在兩個小區過往人流比對出來的人裏，無法排除嫌疑的那個。
他是邁高一個房地產分公司的小主管，文質彬彬，帶著個金絲眼鏡，說話一板一眼。
“我說警察同誌，要我說多少次，大過年的，你難道不回家陪老婆孩子過年的？我先去風華小區，又去晨光小區，那完全是因為這兩個都是老舊的小區，政府有意改造，邁高一直有房地產業務，又是春江的大戶，我是例行公事過去看看。”李偉斌說得有些嗓子眼冒煙，而坐在他對麵的許沉，隻是雙手在鍵盤上啪啪作響，半晌回了他一句，“繼續。”
“繼續什麼？我都說了。我過年的時候單位給我們年休假，我去那兩個工地看，也有飯後遛彎的性質，想著開春的時候這些項目就要招投標了，就去隨便看看。”李偉斌絞盡腦汁地解釋著。
而回應他的仍舊是一句“繼續。”
“我知道，我這樣屬於愛崗敬業的範疇，單位也沒人給我出個證明，但是這個項目我們的投標材料正在準備，這也間接證明了，我們確實需要去這兩個小區踩點，還有……”李偉斌說話語速很快，差點咬到舌頭，“我是在案發前三天去的風華小區和晨光小區，真正案發的時候，我人沒有在小區出入過，警官，你不會認為我會隔空殺人吧。”
“繼續。”
李偉斌：“……”
他很是無語，作為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大過年的被抓緊局子裏，別的沒說，光說讓交代，坦白交代，可他該交代的都已經交代了，不該交代的，甚至什麼在單位偷拿回兩本A4紙張回家給孩子寫作業一類的也交代了。
可那個疑似結巴，隻會說繼續倆字的警官，仍然一次接一次地拋給他兩個字，“繼續。”
在這樣下去，他快吐了。
李偉斌如同在沙漠裏行走的人，幹渴、瀕死。
“許沉倒是有辦法，就這樣審訊了一個小時，全都是1號再說。”張岑盯著鏡牆，給顧敘遞了一根煙，“什麼時候走？”
“沒定，怎麼也得等案子結束。正好這案子也能給他們練練手。”顧敘接過煙，坐在了張岑旁邊。
“你小子，從你來春江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呆不長。”張岑作為主管刑警的副局長，和顧敘的關係比唐大帥還要親近。
“張局好眼力，能掐會算，那給我們算算這次的嫌疑人還有幾天才能落網？”顧敘笑嗬嗬地插科打諢。
張岑揶揄他，“我這人算卦收費可貴了，我看啊，你這要是算一卦，當心把老婆本都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