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者對四十六號觀眾感謝,揮手一擺,彈指間,無名的音樂在大廳中響起。
音樂緩慢,曲調陰鬱,好似一陣迷蒙的霧,把觀眾包圍。音樂飄蕩在大廳裏,讓人覺得壓抑。逐漸的,滲透到人的腦海中。
觀眾們仿佛吸食在空中彌散的毒品,神經飄走在風雲中,飄搖虛無。
創作者在音樂中慢慢行走於舞台之上,他已經醉了,他的醉態引導的台下的觀眾也醉了。霎那,音樂中傳來雷聲,傳來風聲,傳來雨聲。這個世界最迷離,最夢幻的聲音都響了起來。
創作者吟誦道:“生命如此短暫,在時間長河,猶如消失的雲朵。因此,我們要讚美、謳歌我們的生命。啊,這短暫的生命。這奇異的生命。我們試圖要把這脆弱的生命變成永恒。因此,就有了我們的偉大的作品。那麼,我們就一起來欣賞這偉大的作品吧。”他朗誦激昂澎湃,手舞足蹈,入情化境,早就已經癲狂。
紅紅和綠綠****線條柔美的身體,邁著細長的雙腿,踏著腳趾如玉的腳。把一個金屬質地,反射著冰冷的燈光的圓盤抬了上來。
圓盤裏放著一大團長長的金屬管,管子上麵雕刻著各種怪異的圖案,圖案好像字母,好像密碼,又好像是符咒。
創作者道:“我的這個作品叫做:金屬時代。現在的世界是金屬的世界。金屬製品無處不在。金屬,堅硬,冷漠。就好像現在人間的道德和情感。金屬帶給我們無數的驚歎,也給我們帶來了無數的垃圾。我用我的手,創造出屬於這個世代的偉大作品。”
幾個全身****的少女陸續走上來,把二十個大金屬盤子放在舞台上麵,擺成一個圓形。遠遠的望見大金屬盤子擺在舞台上麵,好像一串散落的項鏈。
觀眾們沉浸在音樂中,沉默不語,但對舞台上的金屬盤顯然有些失望,覺得音樂弄的挺玄虛的,但現在來看根本就沒什麼可看的點,一大堆,一大堆的金屬算是怎麼回事?
觀眾們想要看的是獵奇創意,是血脈僨張的色情,或是殺人的血腥。
丁樂望著舞台上金屬盤子中的金屬管子。猛地,他在金屬的管道的縫隙裏發現了一雙眼睛,那雙眼睛顯然是睜開著的,眼球表層反射金屬的光,這是一雙活著的眼睛。眼睛還在眨著,裏麵傳遞出來,絕望痛苦的眼神。他以為自己看錯了,仔細看了一眼,確認是真的,難道裏麵躲藏了一個人嗎?
王霄也望見了那雙眼睛,他想起自己曾經在草叢裏也見過了一雙眼睛,那雙眼睛是屬於一隻貓,當自己走近,才發現那隻貓的下身已經腐爛,不久將會死去。即使是這樣,它的眼睛還在滿懷絕望的望著過路的人,坦露出一種求生的渴望。那種渴望,會使所有看到的人都被震撼。現在,金屬管子縫隙的那雙眼睛就好像是那隻貓的眼睛。
創作者望著台下麵的觀眾,決定揭曉謎底,他來到一個大盤前麵,把那堆金屬抱起來放到舞台的最前麵打開。金屬管道如同孔雀的尾巴開屏展後,裏麵是一個女孩。
那個女孩已經不能稱為女孩。她全身****,四肢已經在肘關節和膝關節被砍掉,隻剩下頭胸腹三個部分的軀幹以及殘缺的四肢根部。在她們四肢斷口處露著骨頭,嚴密優美的金屬的製品接駁在她們的骨頭上,像是她們的骨頭上長出了金屬。
她長長的頭發梳洗的幹淨整潔,飄擺在脖頸旁。清秀的眉毛,絕望的雙眼,以及輪廓分明及柔軟的雙唇。這美麗的臉龐,看上去隻有十六七歲的年紀。
她原本是一個美麗的女孩,但現在隻剩下軀幹,軀幹拖著繁複的金屬管道和金屬刺,用殘缺的四肢,無比的艱難的往前爬著,好像一條金屬和肉身結合的蝴蝶幼蟲,雙眼絕望,嘴裏發出喃喃叫聲,聽不懂是什麼?
王霄看見了,他在少女張開的嘴裏,看到她的舌頭已經被削掉。
創作者雙手伸展,大聲讚美道:“大家看,這個美人。身體是純淨美妙的,蒼天把她們生的如此美麗,她們的宿命就應該被當作材料創作,創作出無比經典的作品。”
他說著,走到那個女孩的身前,低下頭望著她身體那些幾乎看不到的細密手術刀痕,那都是自己在創作的過程中留下的痕跡。
自己在創作的過程中,是不會給女孩子注射麻藥的,否則將會影響傷口的恢複,那樣,就不能她的骨頭就不能和金屬結合的如此完美了。自己對作品的要求,始終是全神貫注,力爭做到完美無瑕。
沒有麻藥的手術自然是無比痛苦的,那些女孩自然會痛哭喊叫出來,聲音刺耳,很難聽。但是自己喜歡那些女孩的叫聲。她們的叫聲,就是給自己加油助陣的鼓點,催人奮進。
創作者說道:“我們這裏的女孩,都是純淨貞潔的,從來沒有被男人沾染過。純潔的女孩和光亮無比的金屬,相互結合,是時間上最美的作品。”他拉住女孩脖子上的一條長長的金屬鏈子,仿佛牽著一條狗。殘缺的女孩被牽著,順從的走在了他的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