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人一旦倒黴,喝涼水都塞牙縫,果然不是在誇張,經曆了一係列諸如寫好的學期論文突然從教授的電腦裏消失、男朋友在這個考試前一天與其分了手、還有就是今天早上在排隊買早餐的時候被小偷光顧等等事件之後,餘魚覺得再發生什麼也不會讓她更鬱悶了。
非常炎熱的一天。
大家的穿著已經是夏裝了。學校剛結束期末考,靜不下來的學生們充斥整座校園。
餘魚在學校外麵路上慢慢的走著。有空就去買副太陽眼鏡吧……抬頭仰望時,從樹葉間漏下的陽光好刺眼。
好不容易才在半個多小時後走到公寓的門口——說短不短說長不長的一段路,唯一該詛咒的就是這鬼天氣,外加為什麼回家的這一路全是上坡。真想馬上洗個澡,再喝上幾口冰可樂……門沒鎖,估計室友又翹班了——真不知道她租房子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推開門,如往常一樣的一幕讓餘魚不禁皺起眉頭:走廊的正中間是胡亂丟到地板上的襪子,在襪子的前方五十厘米處,是被揉成一團的大襯衣和一件汗濕的她以為是內衣的女式小衫;接下來上場的是浴室門前的毯子上的牛仔褲及一看就知道僅僅能包住臀部而凸現大腿的迷你裙。至於剩下的衣物的下落,不用看也能猜到,一定是在浴室裏麵的擦腳墊上。或許她應該慶幸,至少放在門口的兩雙鞋擺得還挺整齊,就是攔在門口,放得非常不是地方。
走到浴室門前,很明顯就可以看到某些人們在用過這裏以後根本就沒有收拾——牆壁的瓷磚上沾滿泡沫,排水口纏著一大堆顏色怪異的頭發,阻塞了排水,於是浴室裏就像發了水災一樣,肥皂盒還在漂來漂去……濕淋淋的毛巾就這麼扔在水裏,淋浴噴頭也直接取下扔在一邊。而且,空氣中飄著濃重的色情氣味,因為空氣不流通,再加上熱氣,讓這氣味變得十分惡心,餘魚連臉紅的心情都沒有,僅僅隻是對著浴室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房間裏的空調開到一個可以讓全身的汗一下子全縮回去的程度。室友正和男友倒在沙發上看電視,當然是衣著不整的,看到餘魚進來也保持了相當的無視。在餘魚打算進房間的時候,室友這才仿佛剛看到她一樣的叫住了她。
有了今天發生的大堆事情作為前奏,當室友用一種相當理所當然的態度告訴她自己第二天就要搬走而這個月的房租要她全部承擔的時候,她也隻感到一種莫名的無力而已。
“啊,真是不好意思,雖然這個時候突然說搬家不太好,可是沒辦法啊,老公非要人家搬出去一起住嘛~我知道餘魚你肯定能理解的~希望你快點找到新室友哦~”
餘魚聽著室友糖分含量超標又毫無誠意的台詞,看著旁邊那個男人似乎不太友好的眼神,隻能木然的點頭。她們公寓位於山坡的最頂端。當初也是室友覺得離學校很近,就擅自簽下租房合同,又纏著餘魚陪她一起住在這個鬼地方分攤房租,說什麼大家都是好朋友想跟她一起住,但明明在此之前他們倆也不過是見麵會打個招呼的普通同學。因為這裏是已經擁有二十年曆史的老房子,所以廚房還是電爐式的,浴室則像是衣櫃一樣狹窄,在進行改裝之前,一旦使用微波爐,就有可能跳閘,淋浴噴頭也隻放得出熱水或是冷水,而且隻有冷水的情況比較多。沒有暖氣,沒有煤氣,白天停水晚上停電,一旦有大型汽車開過,房屋四周塵土彌漫。房東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奶奶,所以房子一旦出現什麼狀況,她是毫無餘力解決的。而房租也沒有預想中的便宜。餘魚對房子有十萬個不滿意,但是因為是很難拒絕別人請求的類型,所以雖然勉強但還是答應了。
想找一個跟餘魚一樣傻到會租這裏的人?太困難了吧。
看著存折上付完房租和水電費就要見底的微薄存款,餘魚有種想哭的衝動。
……
熱氣從四麵八方包圍著,仿佛烤箱中一般。
麻料短袖襯衫之下,已經汗水涔涔了,濕嗒嗒粘在身上。可是就算脫掉,無袖背心的背後也早已濕透。汗水偶爾滴向腰部,感覺好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