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倆人,現在在哪兒呢?”謝素瑤躺在貴妃榻上,擁著一襲貂裘,懶懶的拿著一卷書,抬眼問對麵坐著的在批折子的楚憶寒。
楚憶寒聞言,翻了翻自己手邊那一堆折子,從裏麵揀出一份,是沈君浩上的平安奏表,草草看了幾行,道:“到了澄湖那邊了。”
“哦,倒是逍遙自在。”謝素瑤翻了一頁書,抿起嘴角,“這好幾個月了,專揀著那些景致好的地方去,這澄湖冬景,可是聞名江南的,大冬天的,果然跑到那邊去了。”
“隻是這樣,惜月元旦就回不來京城過年了,年夜的時候,若是被發現她現在不在京城,可如何是好?”
謝素瑤放下書,半支起身子笑道:“那還不簡單?橫豎我也是不耐煩去宴席上聽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如就推說我在後宮特意為女眷們設了一桌宴,邀了公主王妃郡主們進宮,那麼一幫子人,衣香鬢影的,想必也不會有人注意到惜月沒有出席了,就算有人注意到了,我也能應付過去,你看如何?”
楚憶寒卻是早已經失笑,“想要躲懶直說便是,何必拿著惜月做筏子?”
看謝素瑤嘴一撅,還沒來得及說話,楚憶寒就趕緊補充道:“我看這辦法甚好,那就這麼辦吧!最好把那些命婦也招進來,算是恩典了。”
謝素瑤想想,應付那些命婦公主什麼的,也比在前朝渾身難受的聽那些大臣們奉承要好得多,至少要有意思很多,看那麼些人在下邊勾心鬥角、陽奉陰違,也挺好的。
“行,那就這麼辦吧!”謝素瑤敲定了這件事。
此時,遙遠的澄湖,江南巡撫使大人正帶著尊貴的惜月公主,在郊外一個小小的農莊裏,在一眾禁衛軍忍俊不禁的眼神中,正在灶房研究如何燒火。
“扇風,扇風,快快快,要滅了。”楚惜月指手畫腳的吆喝著,一手拿著一把稻草,另一隻手拿著一根黑乎乎的燒火棍,準備尋一個適當的時機將稻草送進灶中。
聽了楚惜月的吩咐,沈君浩急忙扇了扇風,沒想到灶中冒出了一股黑煙,將兩個人都熏了個措手不及。
揉著眼睛咳嗽著,兩人急忙跑了出去,還不等楚惜月說話,沈君浩急忙道歉:“是我扇急了。”
楚惜月滿意點頭,又泄氣問道:“那怎麼辦?連火都燒不起來,餃子怎麼下?”
沈君浩也十分為難,“要不然,一會兒煙散了,再去試一次?”
正在屋裏和麵的翠縷和在後麵剁菜的秦宇都捂上耳朵,假裝沒聽見兩人的討論。
過了一會兒,楚惜月終於下定了決心,抹了一把臉上的煙灰,“那好吧!等會兒再來一次,就不信了,本公主還燒不起個火來?”
眼中燃燒著熊熊的鬥誌。
這時候一直在一邊看著的禁衛軍首領終於看不下去了,本著不能讓他們把房子燒了的原則,上來見禮,道:“公主金枝玉葉,這種事,不如交給屬下幹吧?”
楚惜月堅決搖頭,“不行,本公主還就不信了,一定要燒起火來。”
翠縷在屋中捂嘴偷笑,就知道會這樣,沈大人不開口,怕是沒什麼用處的。
到底是禦前侍衛的,這禁衛軍首領也不是什麼沒點本事的,略想了想,又開口道:“公主,此地有個傳說,說隻要年夜的時候,夫妻兩人一起包餃子吃了,來年就會順遂平安,公主不試試?”
楚惜月撅噘嘴,看向一邊的沈君浩,嘀咕道:“還沒成親呢!”
那禁衛軍首領看楚惜月有鬆動的跡象,急忙接著勸說道:“這傳言靈著呢!公主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說著還拿眼角偷偷瞥向沈君浩,希望沈君浩能幫忙說兩句話。
沈君浩清咳兩聲,對自己的本事有清醒的了解,也不打算再做那等不自量力的事情了,也順勢勸道:“不如就進去包餃子吧!聽著後麵秦宇應該把餡剁好了。”
楚惜月細細聽了聽,果然後院裏嘭嘭嘭剁菜板的聲音沒了,舒展開眉頭,眉開眼笑道:“那好,進去吧!在外麵還有些冷呢!”
說著把手中那根黑乎乎的一扔,拍拍手,就跑進屋子裏去了。
看楚惜月的背影完全消失後,那禁衛軍首領急忙使了個眼色,立馬跑出來幾個士兵,扇風的扇風,填草的填草,一會兒那灶中就燒起了火苗。
欣慰的歎了一口氣,禁衛軍首領指示道:“留兩個人,別讓火滅了,等著公主那邊包出餃子來吧!”
說著往外走,剛走到門檻處,突然想起了極為重要的事情,急忙回頭囑咐道:“若是那邊包出餃子來下,萬萬不能讓公主和沈大人燒火,記住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