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下午十分短暫,此時秋風蕭瑟,廢墟之上,偶爾有兩隻烏鴉吵鬧的飛過。
這種時候總是讓人犯困,但莫然此刻還無法休息,自從‘那件事情’發生以來,隨著人類這個物種的全麵崩潰,暴亂,搶劫,便從未停止,但那也隻是幾天前,此刻這個街區竟空無一人,仿佛一條鬼街一般。
莫然仔細的翻找著這片廢墟,希望能找到些有用的東西或食物,但顯然這裏已經被掃蕩過了,所有店鋪都被洗劫一空,其他東西則被砸了個稀巴爛,甚至還被點了火。
莫然的心情簡直糟透了,他正專心的翻找著腳下的廢墟,忽然他耳朵一動,聽到了遠處傳來的異樣,他整個人立刻全身都繃緊了,仿佛一隻潛伏在黑夜裏的黑貓一般。
莫然伏在地麵上,屏住了呼吸,視線逐漸掃過四周……
此時距離莫然死亡還有三分鍾。
……入眼處是兩隻喪屍,‘它們’正在肢解一具女人的屍體,其中一隻喪屍正在啃食著那女屍的頭顱,而另一隻喪屍則在撕扯著女屍的大腿,那女屍直接被拉扯成了兩段,腸子流了一地……
盡管眼前的景象足以讓人嘔吐,但莫然沒有,並不是因為他見慣了屍體,而是因為他實在沒有什麼可以吐出來的東西了,自從昨晚在營地裏喝了一口南瓜稀粥以外,屬於他的幹糧,早就讓給了妹妹。
(叮——)
一滴冷汗劃過莫然的臉頰,摔到了地上,那聲音竟如此清脆。
莫然輕輕的轉過身,盡量讓自己不發出任何聲音,但命運和莫然開了個玩笑,莫然剛剛邁出一步,便被一塊粉碎的牆體絆倒,‘嘭’的一聲悶響,便摔倒在地。
此時距離莫然死亡還有一分鍾。
盡管這聲音不大,但莫然沒有絲毫遲疑,立刻爬起身就向前奔跑,完全不顧膝蓋上的傷口,莫然沒有回頭,但他聽到身後的喘息聲離自己越來越近……
莫然還在向前奔跑,但疲憊的身體早已不堪重負,終於,一支冰冷而有力的手抓住了莫然的腿,莫然隨著慣性撲倒在了地上。
此時距離莫然死亡隻剩十幾秒了。
兩隻醜陋的喪屍注視著莫然,在他們眼中,莫然隻是塊新鮮的肉。
莫然感覺自己的肺似乎要炸開一樣,有種火辣辣的痛,而且心髒也迅速而沉重的在身體裏激蕩著,似乎要跳出莫然的身體一般,莫然幾乎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任憑兩隻喪屍吃掉自己,自己即將變成那具女屍,化為白骨,然後腐爛在這片廢墟之中。
兩隻喪屍沒有遲疑,‘它們’徑直的‘走’向莫然,一個抓起莫然抽筋的腿,另一個則?準備直接把莫然開膛破肚,就在喪屍的利爪即將接觸到莫然的身體時,莫然的記憶就此斷開……
……當意識回歸大腦時,莫然感覺自己的頭和左手的手背異常的痛,前者仿佛是吃了極涼的冰淇淋,後者則如同被烙鐵燙了一樣。
(死了嗎?我……死了嗎?沒想到死後還會有意識,說不定我還能看到喪屍吃掉自己,額……想想就好惡心……)
當莫然終於覺醒般的睜開雙眼時,陌生的環境與熟悉的廢墟景象還在眼前恍惚交錯。
“……看來,你就是這群人裏身體素質最好的了。”
莫然木木的扭頭看去,入眼處是兩位大漢,其中一位大漢仿佛在玩CS一樣身著軍用迷彩服飾,年齡大約30歲左右,臉上有著多處傷痕,看起來甚是魁梧猙獰。
而另一位大漢,則穿著黑色風衣,身後還背著一把長長的狙擊槍,盡管麵部沒有傷痕,但視線卻讓人寒入骨髓。
隨著莫然的大腦完全清醒,莫然才發現除了自己,還有很多人待在這個封閉的環境裏,比如自己身邊還有3個人躺在地上昏迷著,除此之外,還有七八個外國士兵坐在旁邊的長椅上聊著什麼。
莫然隨即摸了摸自己的身體,還摸了摸自己的臉,當莫然感覺到自己心髒的跳動,以及身體的溫熱時,他這才確定自己還活著,隨即看向四周。
這裏是一輛行駛中的卡車,他們就待在這輛卡車的後車廂裏,因為有大棚擋風擋光,所以才造成了剛才的封閉與陰沉,但顛簸還是有的,車廂裏到處都是成箱的手雷和炮彈,有些箱子的蓋子閉著,而有些已經打開,空氣中到處彌漫著火藥的壓抑氣味。
“請問,這裏是什麼地方?我在哪?另外你們是誰?”莫然坐起來向兩位大漢發問道。
兩位大漢聽後對視了一下,然後那位刀疤臉大漢走到莫然麵前說道:“什麼地方?仔細想想,‘它’應該已經把那段記憶植入你的大腦,隻是你不記得,回憶吧,那段記憶就在你的腦海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