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軀體如山,其內藏寶,上有紫府通神靈,下有丹田聚精氣,中有內髒蘊五行,吞吐氣息化陰陽,上下紋絡繞經脈,淤塞之處留竅穴,上下內外,通達一體,此寶無窮,造化無盡,故曰無盡藏。
但塵世汙濁,濁氣侵體汙穢四肢百骸,故人生而有限,歲不過百,又受災病困苦,渾噩一生,古有先哲,身賦大智慧、大毅力,終其一生,傾其一世,但求長生,然一人之力終有盡時,事不可為,但其心其誌,點化眾生,凝眾生之力,萬世之時,終覓得一條通天之途,欲長生,唯修仙。
一人一山謂之仙,修仙修的便是體內寶山。此路第一步便是修身,曰內藏,其下又分七層,淬體、聚靈、通脈、蘊髒、化氣、辟府、至臻,然仙凡終有界,不去凡身如何化仙,第二步曰革凡,千錘百煉,揮刀自斬,一斬凡身,二斬凡魂,三斬凡心,再往上便是,仙。仙之上,不可想,不可察,無以觀。
“老頭,這老黃曆你都講了多少遍了,我耳朵都要磨出繭子來了。”說話的是一個少年,麵容皎白,一副世家公子的長相,當然是忽略掉他背上所扛著的巨石,宛如一個山包一樣的巨石,若是常人,必然已被壓成了一張平平整整的全身畫像,但少年卻像是早已適應了一般,全然沒有吃力的樣子,臉上隻有絲縷的汗水滴下。
“說了多少遍了,叫師傅。”本盤坐在一旁的老者,全然沒有了剛剛的仙風道骨,抬手在少年頭上就是一記暴扣。
少年吃痛,腰身一彎,身上的巨石頓時失去了平衡,搖搖晃晃就要像一邊倒去,少年仿佛早已預料到了一般,鯨吞了一口長氣,左腳猛的用力下踏,雙手上合環抱巨石,巨石頓時穩固下來,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同時嘴裏還不忘嘟囔道:“還師傅,天天念叨修仙修仙,不教我仙法也就算了,還天天頂石頭。”
自然又是一記暴扣,“還敢頂嘴,再加一座。”老者手中靈光閃現,一座袖珍版的小山浮現在手心,手掌微動,小山慢悠悠的像少年頭頂飛去,且迎風就長,落下時,已然是一座數十米高的石山,“轟”的一聲巨響,石山穩穩當當的落在了原先的巨石上麵。
驀地,少年雙腳都下陷了幾分,後背更是如蝦米一般弓了起來,雙臂經脈如虯龍般暴凸出來,少年明顯還想再說什麼,但無奈背上巨大的沉重感,隻能緊緊咬著牙根,除了喘息著的粗氣,發不出一絲聲響,慢慢的眼中都爬滿了絲絲縷縷的血絲。
老者卻是絲毫沒有露出擔心的神色,反倒滿是得意,撚起一根胡須,老神在在的說道:“到吃飯才能放下。”說完便轉身離去,詭異的是老者明明隻邁出了數步,卻仿佛走出了萬裏之遙,刹那間便消失不見了。少年倒是見怪不怪了,當然扛著小山的少年,也根本沒有精力去看老者。
離去老者的名諱喚作天邪上人,至於真名叫什麼,恐怕世上已無幾人知道了,而那個少年則叫做楊炎。天邪上人無門無派,更是沒有什麼正魔的顧忌,行事舉止,全憑自己的喜惡,所以才冠了一個邪字,但偏偏身為散修修為卻高的嚇人,正魔二道平時也都不願招惹,逍遙了幾百年,朋友是結交了不少,仇家也是滿天下,而就在十七年前,天邪上人不知道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被正魔兩道聯合追殺,縱使遍觀天下,單個拎出來誰來,天邪上人都談不上怕,但無奈雙拳難敵四手,天邪上人身負重傷無奈逃往十萬大山深處,雖然逃得性命,但卻禍不單行,慌不擇路的天邪上人無意中闖入了一片上古禁製之中,沒人知道天邪上人在裏麵遇到了什麼,又是如何走出來的,隻知道天邪上人從裏麵出來後身邊便多出了一個嬰兒,便是楊炎。